馬德彪歎了一口氣說:“這事說來話長了……他現在沒事吧?”昌運點頭說:“問題是沒有了,隻是有突遭這種驚恐後,五髒六腑具受損傷,身體虛弱,內少津液,必產生煩悶心燥,我給他開一劑中藥調理一下。”
昌運說完,坐下開藥方。大家將王清扶上炕躺下,隻見王清雙目血紅,望著徐冰說:“四哥啊,我表姐是雜死的?莫非她是坐月子……”
徐冰點頭說:“是的,聽說她在臨產前,你舅媽和丫環春梅都在場。可等找來接生婆時,人已氣絕身亡,孩子也沒出母體,是啥原因?誰也說不清。隻聽說她在臨死前,一手緊抓著春梅的手說:‘我怕是不行了,春梅啊,我要是有個長短,等以後你把我的那個筆記本交給我表弟……’說完就斷了氣。”
說著,徐冰從懷中掏出那個筆記本交給王清說:“這裏麵都是她生前寫的筆記和詩詞,大多是思戀懷念你的,寫的情真意切,淒楚感人啊,你表姐真是一個才華橫溢難得的才女子。”
王清打開扉頁,上麵貼著玉葉的二寸照片。玉葉嫵媚嬌豔,含情脈脈地笑著,那雙含念含恨的眼睛,仿佛盯住王清不放。下麵書寫幾個字:
“春光永駐”
王清看著,看著,兩行熱淚湧出,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又翻到筆記的後半部分,是玉葉初聞王清逃走時的感受:
“昨晚聽春梅講,你犯案逃走,初聞,真如五雷轟頂,一夜心驚肉跳,難已入睡。清子啊,人海茫茫,你能在哪裏安身呢?哪天咱姐弟才能再相見啊!
上午,十幾名荷槍實彈,凶神惡煞般的軍警來家搜查了半天,臨走時還指著我說:‘那逃犯王清如果再來,立即向警方報告……’兄弟啊,你好好的,雜一下子就變成了犯人,真不敢想呀!我望著零亂狼藉的家,傷心地哭泣了一天,我命真苦啊……”
再往後翻,是表姐借古人一篇抒發她的情感愁緒。詞借南宋女詞人李清照的《武陵春》來傾敘自己的愁懷,詞曰: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輕渡舟,載不動許多愁!”
王清看了一陣後,合上筆記本,長長地歎了一聲,自語道:“表姐啊,是清子把你給害了……是我害了你呀……”說著,又流出了眼淚。
馬德彪等人看到王清這個樣子,一個個隻得好言安慰,別無他法,還是徐冰很有情義地說:“兄弟啊,人死不能複生,你就節哀吧。玉葉姐這一去,大概就是人常說的‘自古紅顏多薄命’吧,這是天殺她,半點由不得人呀,再說你還年輕,前程還遠著呢,千萬要振作起來呀!”
劉通佃陽也是陪著王清流淚。佃陽擦了把眼淚說:“他們說的對,清子你可千萬想開啊,咱們已失去了一個好兄弟,咱們三人好不容易跑出來了,兄弟們可不想看你再有個好歹,如果你有個好賴,你叫我倆怎辦呀,哎,死的死了,活的還得活呀……”
小算盤薑興也湊過來說:
“我們知道兄弟同表姐的情意,確非一般關係能比的。然而人去情不散隻能傷身,唐玄宗李隆基為女色丟了江山,最後落了個痛苦而終,反留下千古笑話。西楚霸王為了虞姬死不過江,也落了個烏江自刎,這何苦呢?大丈夫理應以事業為重,何必為了一個紅顏女子這樣地大動感情,哭天抹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