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金光與黑氣彼此糾纏，劍氣所過之處，花草零落，斷木亂舞。
在旁觀戰的一眾弟子皆麵露焦急，紛紛後撤間仍不忘關注戰況。
此刻任誰也能看出葉牧已然突破了中天境，踏入羨天境，甚至達到羨天境小成。不管他身上的黑霧是靈氣還是妖氣，總歸是氣息破體，化為有形，而且與秦羽可廝殺時，沒有任何的氣息不支的感覺。難不成他一直在隱藏實力？若不然，又如何在一夜之間進行突破？
不光是他們，正在戰鬥中的秦羽可此刻也是又驚又怒。此刻他已動用了不少靈力，若非羨天境小成之人不可抵擋。而葉牧，卻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反而愈戰愈勇，當真像是嗜血妖魔，對廝殺有著天然的渴望。
“葉牧，你若還不清醒，別怪我不留情麵！”秦羽可此刻已經左支右拙，心中耐心也已耗盡。
而葉牧卻趁他說話間，一劍狠狠斬下，動作大開大合，看樣子是想將秦羽可從頭到腳一劈兩半。
秦羽可急忙抬劍抵擋，葉牧整個身體變壓了下來。兩人麵龐幾乎貼到一起，葉牧眼中流淌的黑色霧氣已是碰觸到秦羽可的鼻尖。
“殺你！”葉牧臉頰像是癱瘓般沒有表情，唯有那嘴角還在上翹。嘴唇蠕動間，卻是吐出了這兩個字。
“那你倒殺殺看！”秦羽可眯起眼，冷笑一聲。
話音剛落，原本雙手握劍的葉牧突然抽出一支手，狠狠抓向秦羽可的心髒。
秦羽可萬沒想到這樣的招式，簡直像是妖物的野蠻廝殺。但那被黑氣籠罩的手宛如魔鬼利爪，讓秦羽可不敢怠慢。他慌忙後撤，卻還是沒能避開。
葉牧的手指刺入秦羽可的身體，距離心髒不足兩寸。劇痛讓秦羽可怒吼一聲，他再也忍不住，猛然舉起遊龍金鱗劍。
暴怒之下，法訣狂引，你死我活便再無商議！
龍嘯炸響，刺破天穹。震耳欲聾的怒吼在終南山錯綜複雜的山穀內不斷回蕩。
下一刻，金色劍光拔地而起，生生將葉牧擊飛出去。
但這還沒完，那倒衝天劍光化作金鱗巨龍，攜無上之力騰空而起，在空中半懸半圈後，突然嘶吼俯衝而下，竟是直奔葉牧而去。
不是羨天境，不是從天境，秦羽可竟已是達到了第四層——更天境！
龍威蓋世，整個終南山似乎都在顫抖。百丈長的巨龍從天空攜怒而下，葉牧便成了一個微小的黑點，根本無從抵抗。
轟！
一聲巨響，巨龍結結實實撞在葉牧身上。葉牧已是揮劍去擋，但那黑色妖氣在巨龍麵前不堪一擊，一觸即潰。他倒飛出去，前胸已受重創，當下便吐出一口鮮血。
但巨龍卻直頂著他，狠狠撞入了斷耳峰山崖。
這一擊不知有多大之力，竟將碩大龍頭生生撞入了崖壁。瞬間亂石橫飛，十丈餘長的裂痕布滿山體。
戰鬥止息，巨龍遁去，天地猛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秦羽可喘著粗氣，終是冷靜下來，額角便沁出冷汗。
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用驚鴻劍法第四重終結的戰鬥。但比試贏了，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相反，他緊緊皺起了眉頭，心中像是堵上了一塊巨石。
當然，這不全然是因為他幹掉了葉牧。
“大師兄！”一眾弟子見戰鬥止息，紛紛跑了過來，將秦羽可圍在正中。
“不要說話，立刻離開這裏，師尊若是詢問，你們便從沒來過這裏，不該學的劍法，一概忘掉！”秦羽可眉頭緊鎖，沉聲道。
眾弟子麵麵相覷。秦聰卻拉了秦羽可一下，低聲問：“那你呢？”
“闖禍了。原隻是想羞辱一下那雜役，沒想到竟是這般結局。你們都走，馬上就會有人來查看，我不會連累你們。”
“大師兄，要走一起走，大不了不在這終南山修行了。”身後有人喊。
“你懂個屁！滾！”秦羽可抬腳將說話之人狠狠踹倒在地，看樣是動了真怒。
餘眾見狀，也不敢再多言，當下扶起被踢到的師弟，再紛紛看一眼秦羽可。
“再不滾，便都死在這裏，讓秦家絕後！”秦羽可也不再管他們，徑自走向被巨龍摧毀的山崖，而葉牧，就被埋在亂石的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