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耳邊，鍾月的聲音傳來。
另一個聲音冷冰冰地回答，徐銳能聽得出來就是那個穿白大褂的眼科醫生黃宣，他說，“什麼怎麼辦，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你還想收手？別忘了，殺一個人和殺十幾個人的罪是一樣的，法院不會因為你殺了孩子沒殺記者而放寬你的罪！更何況，兩年前……”
“別再提什麼兩年前了，那還不是被你們逼的！”鍾月低喝一聲，“說吧，是不是現在就動手？要做就快點，速戰速決，病人能等，剛摘下的眼睛可不能等！”
他們……徐銳心裏一陣震驚，腦袋漸漸清明，也聽懂了這兩人的談話，果然和他們調查的一樣，鍾月在拿那些孩子和黃宣做交易。徐銳心裏一陣陣翻湧，震驚，沉痛，厭惡。
“怎麼沒人？”耳邊，鍾月問。
“他們都出去找貨源了。”黃宣的聲音平淡無波地回答，“還不是因為你沒用，找不到貨源，隻能我們自己上了。”
“那手術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別忘了，我也是醫生，他們沒在，我照樣能摘除眼球送到醫院進行手術。”
隨後聽得嘩啦啦的聲響，有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類似塑料碰撞的聲音。
銳銳，快醒醒……銳……
耳邊又有那隱約的男聲傳來，徐銳屏住呼吸，悄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第一眼便看見頭頂上方的燈，還有刺眼的白布。
嘩啦一聲，有什麼掉在地上，黃宣低罵了一聲的聲音傳來。她悄悄轉了轉頭，然後在自己上方，看見了一張擔憂的臉，是那個男人，他英俊的臉上卻雙眼通紅，那雙通紅的眼中有徐銳看不懂的深意。
“你去外麵守著，我來手術。”
聽到黃宣的聲音，徐銳趕忙閉上眼睛。然後聽到房間裏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
大切諾基在山坳入口處的樹叢後麵停下，幾人下了車繞過樹叢，果然看見一輛安仁醫院的急救車停在山坳入口處。
“這是……”寧警官驚訝地看著山坳裏的廢棄工廠，還有那裏透出來的燈光。
“噓！”聽到入口處傳來的腳步聲，寧警官在前麵壓低身子，後麵的丁木等人也悄然蹲下。
“是她？”
入口處，鍾月走出來，靠在急救車上點了一支煙。
她沒想把事情搞得這麼大，雖然她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早晚有一天會被曝光，她也想收手，但是每當賬戶裏收到那些巨額的款項之後，她總是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了，可每次，她都按耐不住參與進來，甚至這次，還要謀害一個記者……
這是最後一次了，她再一次告訴自己。
“誰在那裏？”鍾抬頭盯著身後，傳來樹葉擦擦聲的地方。一隻手突然從她身後伸出來，快得看不見蹤影，在她眼前轉了轉，下一秒她手臂傳來一陣劇痛，被一個大力按在急救車車門上。
三個人從樹林裏走出來，鍾月驚訝地睜大眼睛。
“徐銳在哪兒，說！”寧隋陽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一拳打死。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鍾月死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