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又以著驚駭的神態,接著敘道:“淨世修羅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人所擁有的,那出神入化的劍法,飄邈無蹤、去留無痕的輕身功夫,以及那殺人於無形的功訣,大概隻有‘三神’才能勝得了他吧。”
回想起那天的經過,淩天隻覺一陣惡寒。
當時淩天雖被點倒在地,卻還是能夠睜著眼睛到處亂看,而且他倒下的位置就剛好正對著神遊中的淨世修羅。就在林承弘即將跨出省衙大門的那個時候,淨世修羅遮住口鼻的薄紗在月光地照耀下,顯得有些透明,他清楚地看見了,隱藏在白紗之下,淨世修羅緊抿的唇線在那刹那卻勾起了令人顫栗的彎弧。
言歸正傳,話說淩天和飯館裏的眾人又邊喝酒邊聊天地過了一個多時辰後,淩天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便起身告辭了眾人。
淩天這趟來到康寧行省其實是為了向出巡至此的總督,回報旗州行省四級行政官-督省、副督省、知省、副知省全部從缺,整個行省的運作幾近癱瘓,所以上午他完成了該作的事,並在飯館解決了午餐後,便準備動身返回旗州了。
當淩天自城裏的馬廄領回了他寄放的馬匹,便要出城時,剛好在城門下撞見了也要出城的月仇。
不過,這似乎並非偶然,因為月仇大老遠地便在眾多的人群中注意到了他,就像是刻意在這等待似的。
這月仇也恁地有趣,不僅一身行頭全是白色的,就連一旁牽著的馬也是白的,而且月仇是那樣一副窮苦、弱不禁風的模樣,那白馬同樣也是瘦得相當離譜,連皮都快貼到骨頭上麵去了。
月仇牽著他那匹白色的瘦馬,走到了淩天的跟前,咧咧嘴微笑道:“淩兄,回旗州呀?”
淩天雖不解為何月仇要在這等他,但還是頷首道:“嗯,事情都辦完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月仇察覺到淩天心中的疑惑,於是打著哈哈主動解釋道:“這個嘛,淩兄你是知道的呀,最近康寧行省附近,治安好像不怎麼良好,小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自己一人上路總是不太安全的嘛。再說,小弟的目的地是天州,和淩兄剛好順路,何況多個人一起,路上比較不會寂寞呀,你說是不是?”
淩天聞言,隨即知曉了月仇的打算,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心下旋即釋然。他挑了挑眉,爽朗地笑道:“哈哈,我還道月老弟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才在這等著我勒,沒想到隻是怕人家來尋仇啊?”
月仇見自己的意圖,被對方給堪破,也不以為意,更是厚著臉皮嘻嘻笑道:“嘿,人家天道盟人多勢眾,雖說剛剛那人遭到天遣被雷公給劈死了,但難保不會有其他人,躲在暗處接著那人的工作偷偷跑回去回報。所以阿,找個武功高強的人當靠山,路上也安全些,我想,像淩兄這樣一個心胸開闊、悲天憫人的仁義之士,應該不會介意和一個可憐稀稀、身無分文的落魄書生同行吧?”
“去你的,想找人保護你就直說嘛,還拐彎抹角地兜了這麼大的圈子。”淩天輕捶了一下月仇的胸口,笑罵道。
接著,抬頭看了一下天色,便向城門了呶了呶嘴:“好了,再不走可能就要趕夜路了。”
“是。”月仇聞言,哪還不知淩天已經答應讓他同行了,莫不喜出見外地大聲應道。
月兒彎彎,高懸空中,皎潔的月光,照耀著大地。
康寧行省境內,一廣大、望之無際的青青草原上,遠遠便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隻見遙遠的彼方,有著兩騎正披著夜色馳騁於上。
“真是的,明明那麼早就從逸安城出發了,怎麼到現在連省界都還沒通過啊?”月仇騎在那匹白色的瘦馬上,不滿地咕噥道。光看瘦馬那皮包骨的模樣,真想不到牠的耐力竟能和淩天的那匹駿馬相媲美,且從下午到現在滴水未盡、寸草未食,卻仍能保持著相等的速度前進,甚至猶有餘力。
盡管月仇說得十分地小聲,但憑著淩天那身的功力,卻還是一字不漏地進到了淩天的耳中。
隻見他額上青筋微露,沒好氣地道:“你還真好意思說啊?如果不是因為某人說要去小解,結果被草叢裏的蛇給嚇到,而大叫一聲,把自己的馬也給驚跑了,到處亂竄,害得我還得載著那個某人去把跑掉的馬匹追回來。還因為如此而迷失了方向,直到剛剛才找到地標,將前進的方向給導正回來。”
“咦?有這等事?我怎麼不知道呀?”月仇偏著頭,神情顯得相當地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