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拿著刀抵上他的脖子,他仍舊對自己笑著,仿佛就算自己真的殺了他也毫無怨言。
“那麼你想怎麼做呢?”
輕撫著對方的頭發,蕾姆有些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哭了一陣子。
到底還是不成熟呢!
不管是藍菈莉卡,還是活了百年的自己。
是不是埃特拉傑爾其實都把他們那些愚蠢的想法都看在眼裏呢?
活了千年的他雖然聲稱隻有一點記憶,雖然聲稱是成為烏利卡才真正知曉萬物,但與他們這些渺小的存在相處著,將他們這些幼稚可笑的爭奪看在眼裏,他心中又是做何感想?
但事到如今,這些卻讓藍菈莉卡覺得都不重要了。
“好!”
“莉卡?”
蕾姆有些訝異的看著藍菈莉卡猛然拍著自己的臉頰,胡亂的抹著臉孔,在袖子底下,仍有些哽咽的話語帶著意外的堅定。
“我想救他,不管他是埃特拉傑爾也好,水狼也好,還是烏利卡也好,我想救他,我希望能夠讓他不再為那些身分所苦,不再被那個封印所束縛,不再被視為是什麼詛咒災禍。”
“這樣啊!”
看著明明淚痕未幹,卻已經理出最重要想法的藍菈莉卡,蕾姆溫柔的眯起了眼,夕陽色的眼瞳轉向始終趴在欄杆上,看著他們的黑貓。
“予想要找尋修補結界的辦法,不管那東西是怎麼出現的,予仍舊得為了世界…不,為了森精能安穩的活下去而封印那東西。”
冰藍色的眼瞳沒有轉開視線,隻是靜靜的,直勾勾的望著蕾姆。
“予也想救他,想要找到能夠修補他受創靈魂的辦法。”
“他因為接受了那個瀕死的人類,所以靈魂加成削弱,又加上這些日子的折騰,或許在其他的予不知道的地方也是如此,撐不了太久對吧?但予仍想救他。”
“告訴予方法吧!竟然您能領導埃特拉傑爾,就算您不是第六賢者,也一定知道些方法吧?”
“別隨隨便便跟我套近乎,陸菲爾的小丫頭。”
黑貓站了起來,輕輕的甩了甩尾巴。
“一個一個,自顧自提出要求,在這之前,你們是為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們那些無禮的要求?”
“這不是無......”
“就是無禮。”
抬起了頭,那雙貓眼仍然一片冰冷,沒有因他們的請求和淚水而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埃特拉傑爾是埃特拉傑爾,我是我,就算那小子的確有意拖我下水,但不代表我必須買帳,必須整救這個毫不猶豫便舍棄生命的世界。”
“你是為了埃特拉傑爾而憤慨,還是為了你自己?”
蕾姆本以為自己這種試探性的問題會激怒對方,但黑貓隻是平靜的看著蕾姆,眼瞳裏沒有因此激起漣漪。
“小丫頭,你的這個問題本身就是愚蠢,換個方式吧!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
黑貓的問題讓蕾姆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
“予認為您想問的並非是這個問題,但予沒辦法給予您認何承諾和好處,這是事實。”
“那麼,你又為什麼認為我就會答應?”
“為了埃特拉傑爾。”
“不錯的回答。”
黑貓甩了甩尾巴,顯然口是心非,蕾姆甚至感覺出對方那嗤笑自己的情緒。
“雖然我常說人是一種貪婪的生物,但其實每個靈魂都是如此,我並沒有對什麼而感到憤慨,畢竟埃特拉傑爾的存在的確不可否認的能成為恐懼,甚至連我自身的存在也是如此。”
“那是......”
“那麼,竟然都是如此相同價值、相同性質的靈魂,又是誰造成了這種‘錯誤’?義無反顧的消滅了這種可怕的存在,到底誰才是可怕的,你們曾有思考過嗎?”
“予認為......”
“我沒興趣聽你的回答,小丫頭,看在你們為埃特拉傑爾盡心的份上,我隻能說你們不如隨他去。”
“什麼意思?”
藍菈莉卡錯愕的抬起了頭,對上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貓眼。
“你們沒辦法阻止人們,甚至是森精或其他種族恐懼他,就算讓他繼續存在又如何?你們沒辦法陪伴他度過悠久的歲月,你們又怎麼能確信他在解除封印後,不會再度遭到你們的恐懼,再度遭受封印?你們又真的能永遠無所畏懼的待在他身邊嗎?再說說你那要求好了,埃特拉傑爾也真是意外的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