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解讀水狼小兄弟的話啊?”
“我並不是......”
藍菈莉卡收起了刀,緩緩的抬起了頭,如果現在能夠下場雨就好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或許就像水狼說得,她現在的確需要冷靜。
“我並不是不知道應該冷靜,但是如果那不是我唯一在乎的事物,如果那不是我唯一的去處,那麼就不用如此辛苦了。”
“你覺得辛苦嗎?”
“蕾姆。”
其實光短短這幾天得相處,蕾姆也不是不了解藍菈莉卡的個性。
她的確是個認真嚴肅的孩子,所以才會顯得急躁易怒,其實沒有惡意,隻是對自己的事物看待得太過正直而已。
對,太過正直了。
所以對於像水狼這樣相反的存在,才會顯得更加煩躁。
轉過頭,那張原本充滿活力的臉孔上流露著脆弱和濃濃的疲憊。
這讓蕾姆想起了當初中了精神術法時失控的藍菈莉卡。
或許擁有悠久歲月的自己已經沒辦法再次了解了,人類那短暫卻深刻的煩惱與痛苦。
“我隻是覺得有點累。”
縱使有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這麼一句得委屈,藍菈莉卡緩緩的坐了下來,閉上了眼。
她誰都沒辦法訴說,因為她沒辦法相信眼前的陸菲爾,並非隻是因為對方是個陸菲爾而已,而是因為,那是別人。
藍菈莉卡知道,她沒辦法相信任何人,因為除了自己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會對自己勾起惡意的笑。
前一刻就算救了自己的恩人,也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是殺了自己的惡魔。
所以她恐懼著,拒絕著,不論再怎麼挫折,再怎麼煩惱,不論痛苦還是想要哭泣,她都找不到可以倚靠的窗口。
因為這世界的生命都是個個體,互不相連,沒有緊密相連的憑依,不論再怎麼哭喊、跪求,還是有被拋下的可能性。
而在那過往的記憶裏,她就是被拋下了那一個個體。
“我隻有烏利卡而已。”
或許唯一一個可以讓她放心相信的,就隻是那個神臨巫女而已。
因為她憐憫著對方的命運,也是她唯一產生忌妒情緒的少女。
藍菈莉卡不禁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厭惡,自己就跟那些她不相信的人們一樣。
醜陋惡心的可以。
所以那會為她暫放出無邪笑容的可憐存在,是她的唯一。
隻有她會記得神臨巫女睦暮的真正名字。
“你說的烏利卡,是那個神臨巫女的真名嗎?”
蕾姆的問題沒有得到回應,蜷縮在火堆旁的少女身型脆弱的可以,像是一碰就會碎裂似的。
凝視著沒有反應的藍菈莉卡,蕾姆緩緩的站起了身,輕輕的溫柔一笑。
就算那樣的示好對方根本沒有察覺。
“先不說水狼的話到底算不算指責,但予想有一點倒是千真萬確的。”
藍菈莉卡仍舊豪無反應,但蕾姆知道對方正在聽。
於是,她把自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毫無顧忌。
“願意用生命來守護你的人是存在的,你隻要知道這點繼續走下去就好。”
“呼呼呼。”
才剛遠離營火一小段距離而已,水狼腿一軟瞬間便跪了下來。
力氣仿佛瞬間的流失,身體各處皆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心髒處更是有如被燙紅的火棍捅過一樣,痛的讓他仿佛瞬間窒息。
“還真是說了了不起的話啊!”
粗啞的聲音讓靠著樹幹直喘氣的水狼抬起了頭。
黑得發亮的貓坐在一旁的大石上,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自己。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
“沒事吧?”
“你看起來可不是擔心。”
帶著些許挖苦的意味,水狼硬是勾起了虛弱的笑容,而黑貓則是甩了甩尾巴,歪頭審視著對方身上的傷口。
“以外表判斷一個人的情緒是錯誤的,更別說你永遠猜不透其他人心中想法,畢竟是不同個體。”
說著像是在指責水狼的膚淺,黑貓輕盈的翻了個圈跳了下來,毫不客氣的踩上水狼的膝蓋。
“我很擔心啊!可找得辛苦。”
“啊啊,就像你說我沒辦法看透,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在擔心。”
“能耍嘴皮子看起來還能撐嘛!雖然是硬撐。”
“多謝,咳咳咳,多謝你得擔心啊!話說你到底跑哪去了?”
“這是我要問的。”
“我去哪裏你會不知道?”
“的確是呢!跑的可真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