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觀的例子,如果一個巫妖將自己轉移到了個骨架子上,想讓自己變成一種類似於其他世界骷髏兵的存在,那麼它必須想辦法使用風係或植物係的法術驅動那個已經減去了所有礙事肌肉,沒有任何額外重量的部分。
以不到生前一半的力量,以十分之一的效率來驅動。
這還沒考慮到保護軀體的問題,要真的被打壞靈魂所在的頭部又有麻煩。
不管怎麼看,那都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所以哪怕是最惡名昭彰,手中染滿了實驗者鮮血的死靈法師都沒半個人願意轉化成巫妖。
那種不叫永恒的生命,根本是與無止盡的痛苦與苟延殘喘,真的那樣還不如直接自殺算了。
盡管如此,這個世界上還是存在著巫妖。
和一般人與那些牧師們想像中的那種,一呼百應、隨手一揮馬上遍地不死大軍的惡搞畫麵截然不同的是,所有真正存在於世界上的巫妖,大部分都是隻有一顆頭,連隻螞蟻都碾不死的家夥。
或是有未完成的宏願,或是有必須傳承下去的知識,或是有就算粉身碎骨也必須達成的目標。
某些曾經的強者、隱世的博學智者還有那些為了國家不記一切的偉大小人物,他們寧願忍受折磨,寧願被世間所唾棄,也選擇了這樣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
那怕那些東西根本沒有達成的希望。
如果那場神戰沒有發生的話,如果所有的凡界眾生如果都還活在那個由自己想像所構成,隻要真心祈禱就能獲得幸福的世界的話,什麼都不會改變。
然而神戰爆發了,以一種摧枯拉朽,令人絕望的態勢向著凡界的眾生襲來。
當那些牧師,當那些信徒們跪倒在破碎的神像前,旁徨無助之時,這些巫妖站了出來。
它們殘缺的軀體有著無可匹敵的壽命,那怕是巨龍都無法相提並論,它們光禿空洞的腦袋裝著無盡的知識與經驗,哪怕是所有智慧生命所加總都無法相提並論,最重要的是,它們的靈魂之中裝載著最珍貴的,也是眾生所最缺乏的東西。
那就是相信自己的勇氣與永不放棄的韌性。
“它們的存在一直到最近這三四千年以前都被各國當權者給隱瞞了起來,沒辦法,再怎麼說要一下子把大眾心目中巫妖那爛大街的形象轉化成救世的偉人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隨著練金與魔法的推廣與知識的普級,普羅眾生終於還是慢慢理解到靈魂的奧妙之處,而這個秘密也才被公開。”
“以此時大眾對巫妖的印象來說,必然是為了某個領域犧牲奉獻不求回報的偉大賢者。”
雙六在一長串有點像是曆史節目,附贈立體投影片的解說之後,做出了那樣的結論。
“這真是......隻能說是世事的變化有如滄海桑田一般。”
“你們不是五十年前才剛來過這裏嗎?幹嘛說的好像被關在斐托魯那幾千年沒放出來似的。”
“這個啊。”
麵對斐裏特犀利的吐槽,原本還想裝滄桑的亞特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茱莉亞小姐和琉璃小姐可能本來就不會關注這種訊息,而如果亞特大人這些年不要隻訂閱一些小說和八卦書籍的話,想必是能知道的。”
“啊哈哈哈,是這樣的嗎?”
結果光明神現在變成了個愛看八卦的大叔了啊。
果然該說是滄海桑田嗎?斐裏特不經感歎道。
而經過了長時間的解說之後,那商隊的前頭也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那隻醒目的深綠色旗幟,荊棘之冠圍繞著的樹之母,精靈之國克裏托拉多的代表旗幟閃耀著淡淡的魔法光輝。
同一時間,車隊中一輛不起眼的運輸篷車的駕駛座上,那個用粗糙的鬥篷將自己的麵容徹底掩蓋住的精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是說,對方是由一個地底狩獵者、一個法師學徒、一個老練的野蠻人戰士還有一個看起來在玩伴家家酒的男孩的男孩所組成的團隊,而且裏麵還有一個巫妖?”
“是的,雖然目前看來對方並沒有敵意,不過屬下認為殿下還是不要太過接近他們比較好,在他們之中存在著能夠遠距離看穿屬下行蹤的強者,如果他們要動手,那麼屬下不敢保證以現在的護衛強度足以保護殿下的安全。”
如果可以的話,通訊器另一頭的少女其實更希望她的殿下能夠悄悄的離開商隊由她護送離開這危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