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圖閣下,請跟我來。”杜羅額汗如水,辛苦地走到洛圖的前麵,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藍火一燒。
這裏是一個洛圖熟悉的地方,魔法學院,東麵大樓。
這裏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密室,沒有任何的門窗,在中間的位置,擺放了一張長桌,桌子有幾把刺刀和一碟碟不知名的黑色汁液,燭火如豆,陰沉的氣氛令人不禁雞皮疙瘩。
這裏有很多洛圖熟悉的臉孔,雷係尤西,雪係班特,風係蜜兒。他們三個都是魔法學院的老師,平時性格開朗,對學生一臉的好人樣。尤其,是那個美麗的蜜兒老師,她是學校唯一稍為對洛圖有點好感的老師,常常暗地裏替他不合格的試卷加分。但萬萬想不到,她也竟然是三公主的人!
洛圖很震驚,這一種震驚,令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就像是有人告訴你,你過往生活的世界,其實所有東西都是假的。
洛圖瞪住了胖子尤西的臉,他平時總是在笑的,但現在不笑了,他的表情,就跟那個孤僻怪杜羅一樣的冰冷,一樣的嚴肅。洛圖從來沒想過,尤西竟然會有這麼的一麵。
如果這就是現實,那麼真的太恐怖了!
百般滋味在心頭,洛圖很難過,他和尤西對視了一眼,尤西冷哼一聲,眨了眨眼睛,避開了他的目光。
杜羅站前了一步,道:“洛圖閣下,請你選擇刺條者吧。”
洛圖平舉右手,道:“慢著,我想要知道怎麼個刺法?”
蜜兒的眼眶有少許紅起來,道:“刺條者會將灌注魔力的刺刀,在你的背上刺上信條。可能會有點痛,不過你要忍耐。”
看見蜜兒的憂心忡忡表情,洛圖心頭還是有點暖,道:“蜜兒老師,謝謝你的解答了。”
聽見洛圖仍然叫自己作“老師”,蜜兒的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要親手送自己學生去死,稍微有一點人性的老師都應該哭。
“閣下,請你快點!”杜羅喝道,肅殺一片。
洛圖忍夠了杜羅的命令式語氣,對著他咧嘴一笑,突然,心中湧上了一個非常瘋狂的念頭。
“我要你們一起刺上信條。”
尤西胖軀一震,差點嚇得昏倒,拚命搖手晃腦,驚道:“不可不可,從來沒有人試過這麼刺信條的!”
“那麼我們就來試試看。”洛圖也知道太胡鬧,不過心想反正一死,也不想顧慮太多。
眾人臉色一沉,尤西的臉色急速蒼白,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想清楚了嗎,這不是說笑的。”
洛圖又是冷笑,道:“我也不是說笑的。”
“閣下,你不要後悔。”杜羅再次強調這種亂刺信條的後果,道:“可能你會死的。”
“杜羅先生,人始終要死的。”
不久。
燭光搖擺不定,映得眾人臉上都通紅起來,十分詭異。
此時,洛圖已脫掉上衣,露出一身小麥般的健康膚色,伏在一張很大的桌子上。四名魔法師手上都拿著了刺刀,默默閉上眼睛,吐納如行雲流水,一起一伏,仿佛是個完美地循環。
這是一個前無古人,用性命作賭注的新嚐試,成功了,洛圖將會是繼甘佛後第二個可使用四種法係的神奇人物;失敗了,就是一隻屍體被丟到亂葬崗的白老鼠。四名魔法師既緊張又期待。
刺刀的銀光射到了杜羅的臉上,他冷冷道:“洛圖閣下,如果準備好了,那就閉上眼睛,選擇你的信仰。在刺青的過程,請不要胡思亂想。”
尤西補充一句:“無論你的信仰是什麼,隻要你相信就好了。”
“我明白了。”
杜羅深深地吸上了一口氣,將畢生的魔法精華全部灌進那小小的刺刀之上,輕輕蘸上身旁的那一碟特製墨汁。
信條有很多不同的條文,內容不外乎是一些規距和承諾,而本來應該由一個魔法師完成的,現在分了四人去做,隻好每人刺上一兩段了。
杜羅的刺刀上,燃燒起少量的藍火,針尖尚未接觸肌膚,洛圖便覺得炙熱無比,好像正被火燒的一樣。
洛圖緊緊咬著牙。
刺刀落下。
一大片帶著雨雷的烏雲,突然集結在魔法學院的上空。閃電不斷擊向東麵大樓的尖頂,響起轟隆雷嗚,整個烏迪城直亮得如白晝一般,似是上天在向世人警告什麼?
冰涼的寒意自洛圖的背上遊走,班特額頭上的汗水凝結成冰,他持續催起刺刀上的冰氣,呼吸減至了最緩慢。他接手的,是最後一個信條,他絕對不能失手。
不久,班特呼出了一口悶氣,整個人都輕鬆起來,嘴角逸出一絲笑容,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