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放走了湯文和耶律塔剌一行後,黎達裏甚是鬱悶,他年輕氣盛的兒子更是叫嚷著大不了拚個玉碎、然後罵了他熊包貨之後,也憤然離開。而拓嚴薩滿也隻好來勸他別太往心裏去,黎達裏實在是太窩火了了,便拿出了酒,和拓嚴薩滿一邊喝酒一邊訴苦,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傾吐出來……
比如說阿典部從黑水靺鞨時就在,現在卻要看完顏部、七水部那幫跋扈的家夥們的眼色行事;好不容易迎來一次大遼軍隊本想巴結下,沒想到竟然是叛軍;完顏婁室那小子竟然還帶兵來興師問罪,太沒大沒小;還有這次和塔剌薩滿一起來的那個後生,怎麼就那麼囂張?
還有皇上老兒,舅子叛亂,你他娘的要麼趕緊給平叛、要麼就迎回去好好處親戚,現在駐紮在自己轄地的森林裏霸占著自己部落的資源,沒糧食還來強買——你說賣吧,自己就支援叛軍了;不賣呢?,等哪天皇上把舅子接回去,再被那舅子告自己黑狀,都不用大遼出兵,完顏部就能把自己給輕易滅了……
“哎呀,真是愁死了!”黎達裏難受得直捂心口,問拓嚴,“師傅啊,你說咱們阿典部是不是完了?賣和不賣都不對,這可咋整……”
“唉!”拓嚴薩滿也歎口氣,“塔剌師傅這真是給我們出大難題啊!我想想……要不這樣吧,我們做做姿態,表明我們也不願意但是打不過。”
“怎麼做姿態?今天放他們走,是我親口下的命令。”
“所謂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我倒有個主意,隻是不知道首領敢不敢做。”拓嚴想了半天,看黎達裏,等下文。
黎達裏當即表態:“阿典部都生死存亡關頭了,無所謂敢與不敢了,隻要能把這危機渡過,我自己去死都毫無二話。”
“好!”拓嚴點點頭,“那首領就速速把本部青壯年全部召集起來,披掛整齊集合,去追買糧的那夥人。”
“啥?追他們?”黎達裏大驚,“蕭海裏帶人來接應的話,就我們部落這100多青壯,還不瞬間被滅了?”
“然後再敗回來啊。”拓嚴薩滿笑了,“這樣完顏部、大遼來問罪,我們都可以說我們追了,但兵力不如人敗回來了,這個沒辦法;而那蕭海裏看到我們來了就走,應該也知道我們的目的,日後回到天祚帝那,自然不會因為這事而說我們壞話。”
“這倒也是……”黎達裏點點頭,“也隻能這麼裝裝樣子了。”說罷立刻傳令,讓各家壯丁都披掛上馬,一起去追趕耶律塔剌和湯文一行——因為部落小,所以阿典部的兵製還非常原始,即每家都要出一個青壯男子來當兵,而且是非職業軍人,平常打獵捕魚種地做小買賣,到需要時便披掛上陣。
此時有的人家剛吃完飯想休息,有的人家還沒吃完飯,被首領這麼一張羅,隻好一肚子牢騷穿上了盔甲,上馬出發,跟著黎達裏,去追耶律塔剌和湯文那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