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良有些同情他了:“老先生,有點自信嘛,你看我都一點不怕。”
“你當然不怕,你那一口熟女直的口音,完顏部會拿你當同族的。”老薩滿回答。蔡良想了想,自己是遼寧人,那麼薩滿說的熟女直口音莫非就是遼寧口音?而遼寧在這個時代是熟女直的地方?
蔡良正在想,就已經到了空地前麵,斡達剌已經派手下的騎士準備了三匹性格還算溫順的走馬,就這麼半天時間把這三個人訓練成合格的騎士是不可能的,但起碼要讓他們自己能上馬下馬騎馬,否則總要人扶著上下馬太折騰人了——尤其是那個叫蔡良的大個子!
開始學騎馬了,蔡良衝那邊囚在籠子裏的何冰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由契丹騎士手把手地教授,加上馬也比較溫順,蔡良拉住韁繩扶住馬鞍,左腳踩上馬鐙借著上馬的衝勁把右腿邁過馬的後背,成功騎上了馬,接著又上馬下馬幾次,大致熟悉了上馬下馬,便開始試著扯韁繩、夾馬肚子來給馬下命令了,半天下來,蔡良起碼可以穩穩地騎在馬上奔跑了。
湯文也不錯,用了一下午不僅學會了騎馬,還試著在奔跑的馬上在雙手不拉韁繩的情況下射出了幾支箭——當然都射飛了,還好沒射到人。
範若是最慘的,第一次上馬雖然有契丹騎士手把手教,但上馬時右腿沒抬高,踢到了馬屁股上——馬在屁股上挨一下後的最直接反應就是撒開蹄子跑,即便是專門挑選的溫順的馬也不例外,於是範若仰麵朝天摔倒在地,好在那個騎士經驗豐富,在馬跑開後,拉著韁繩在後麵緊追,然後踏上馬鞍跨上馬,折騰一番算是把馬給穩住了。
雖然馬平靜下來,但範若無論如何不敢再騎這匹馬了,無奈騎士們隻好給他又換了一匹,如此一折騰,他的騎術就比兩個好友落後了。
當暮色降臨,針對三人的騎手入門訓練便告結束了,蔡良對自己的成績還算滿意,當湯文要帶他和範若回營帳準備去吃飯時,蔡良也不忘去跟何冰道個別。等到了營房,發現侍衛已經把飯菜擺好了,不僅有肉有菜有飯,更有酒——這可是900年前的酒!
湯文率先喝了一口,是烈酒,但還是點點頭:“不錯。”範若沒什麼酒量,就嚐了一口也說味道不錯。而東北人蔡良並不像他的大多數老鄉那般能喝酒,但還是好奇,小口抿了一口咽下肚,便覺得一股火順著喉嚨流進肚子裏,不禁吐舌頭往口裏扇了扇,於是慣例地被湯文和範若一頓嘲笑。範若說:“我認識東北人那麼多,你是惟一一個不能喝酒的。”湯文大笑:“他隻是會說東北話,才不是東北人呢!”
吃吃喝喝中,他們從侍衛那得知,原來軍中平常是禁止飲酒的,這些酒還是蕭海裏從臨潢府逃出來時額外帶的,因為感激範若和蔡良在關鍵時候幫他說了話並鼓舞了士氣,便將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喝的酒拿出來一壇給三人。不過這三個人都不大能喝酒,所以剩下的很多又讓侍衛送回給蕭海裏,當然,感謝的話還是要讓侍衛帶到的。
吃喝完畢,侍衛正要收拾剩飯菜,蔡良阻止了他,把好肉好菜夾到一個大碗裏,端著出了營帳。
“我打賭,他肯定是給何女神去的!”範若看蔡良一言不發地出去,說道。
“我也打賭,他是給女神送飯去。”湯文點起了煙,“你說這才兩天不到,蔡良不會真喜歡上她了吧?”說完低頭看看煙盒,湯文更沮喪了:“完了,這盒煙就剩3根了,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再抽到煙了……”
蔡良的確如他們所猜的,是把肉菜給何冰送去了,何冰現在的待遇和囚徒完全一樣,吃的飯就是把餿了的饅頭用水生泡一下讓她吃,她根本吃不下,薩滿的弟子正在為難,看到蔡良端著碗來了,這才釋然:“蔡先生你來了就好,這姑娘不吃飯……真餓出事我可擔待不起。”蔡良和範若即將隨同斡達剌一起出使生女直完顏部的消息已經在蕭海裏麾下所有的士兵中傳開,昨天這個時候對他們還凶神惡煞充滿鄙夷的兵士們,現在見了他們都點頭哈腰。
“那饅頭都長毛了還拿涼水泡,你能吃得下?如果你要是怕把她餓壞了你擔責任,你們就給她好吃好喝。別吝惜這點肉菜,好嗎?”
“蔡先生說得是。”那個弟子連連點頭,“反正過兩天取來神刀師傅就會滅了她。吃也吃不了多少。”
“你……”蔡良很想抽他,但一看對方的體格和肌肉塊知道不是對手,隻好氣哼哼地不理他,轉而去給何冰夾菜:“冰冰,吃吧,這些天你還得委屈委屈。等我出了這個森林,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個老頭說的阿典部,把他們打造的神刀給奪走,讓他們沒法殺你……”
“然後再帶著完顏部的士兵們,殺到這裏救出你的心上人,是不是?”身後一個嚴厲的聲音說出了蔡良主動出使完顏部的真實目的,刹那間便把他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