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來打去,誰也沒能討到好處,玲瓏看著亂七八糟的場麵,心煩的收了手,左沐風見她收手,便也停了下來,玲瓏覺得左沐風這人很怪,明明可以好意請教,非要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左沐風也很鬱悶,明明可以好好切磋,非要弄得像自己求她一樣,說話還如此刻薄,兩人各懷心思的誰都不想理誰,玲瓏撿起地上的賬本,頭也不回的就下了樓,

左沐風看著滿眼的狼藉,無奈的笑了笑,沫沫見玲瓏獨自下樓,便端起熱茶準備去伺候左沐風用茶,順便收拾屋子,那曾想進門時,左沐風已經默默細致的在收拾屋子,見沫沫伸手準備收拾,他冷冷的說道:“放下茶,你可以出去了!”沫沫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明白為何少主竟變得如此讓人琢磨不透。

三日的時間,五個月的流水終是算得精準,玲瓏和左沐風互不言語,賬房的管事不明緣由,一個勁的在左沐風的跟前說著誇讚的言語,氣氛就更尷尬起來,

“婁管事,左采辦還等著你的賬本呢,快去吧!”沫沫一邊推著管事往外走,一邊抵著眼色,

那個管事摸不著頭腦,隻是覺得,書閣裏麵的氣氛冷冷的,看著沫沫這樣的神情,心裏突然覺得不安起來,偷偷跟沫沫問道:“姑娘,我今天是不是話太多了,惹了少主!”

“管事你才知道話多呀!”沫沫白了一眼那管事,他心裏更是七上八下。

書閣裏就剩下玲瓏和左沐風,兩人各自拿著一本書,看似神情專注的看著,其實別提有多麼不自在。

昨日兩人那樣一較量,沙盤上的陣營早已是敵我不分,左沐風前兩日布陣總是不得要害,索性不再理會沙盤,轉而重新研究起兵書。

玲瓏昨日從沫沫口中得知,左沐風正一個人細致的收拾書閣,心下便也覺得自己言語上是有些不對,再說,這個沙盤她還是很有興趣,這個興趣也說不明白是為什麼,總覺得沙場上的排兵布陣似曾相識,腦中總有一個意識讓自己要去觸碰一下那個沙盤,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之下,玲瓏緩步立於沙盤前。

她凝思的看著眼前的東西,大隋的江山廣闊遼遠,腹地之中戰事很少,眼前的沙盤叢山環繞,水流縱橫。

玲瓏端視著沙盤良久,將不同的旗幟插在不同的地域中,旗幟上標有通、掛、支、隘、險、遠,散地、輕地、爭地、交地、衢地、重地、圍地、死地、細細一看整個沙盤陣營頓時分得清清楚楚,兵甲的進攻次序她則以紅旗為標,步步為營的將旗標沿著設定的攻勢,插入敵人腹地,攻、防、守一目了然,

左沐風雖然手中端著兵書,眼睛已經凝神在玲瓏重新布陣的沙盤之上,他很好奇,為什麼眼前的這個女子能對地形如此收悉,她怎麼就能將險地變成自己的將軍大營,倘若敵人攻陷,且不是滿盤皆輸,實在是太多疑問,左沐風好奇的問道:“險地做大帳是不是太冒險了些,一旦敵人有所設計,恐怕早就被奪了帥印。”

“此沙盤最大的特點便是叢山環繞,如不能居高臨下以觀大局,怎能準確指揮,這個至高點雖為險地,但險地的運用關鍵在於是誰先拿下它,誰最先得手,誰就掌控著整個戰局,你說我為何不能將它設為大帳。”

“但是你選的這個地方,是敵人必攻之地,他們定會集中軍隊屠之。”

“我要的就是他們來犯,他們的主力一旦死死的盯在一個目標之上,勢必不會在意其他的要地,我們便可輕而易舉的進入他們的腹地。”

“進去又如何,主帥已經成為甕中之鱉!”

玲瓏用手輕輕的點了幾個不起眼的隘地,沙盤中險地附近有五個隘地,將這個險地圍得死死的,

“到底誰是甕中之鱉,就看鹿死誰手!”左沐風驚訝的看到沙盤上怎會這多隘地,心下已然明白,地形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的東西,人是可以讓她變成有的,他心裏暗暗的驚歎著這個女子對用兵的變化莫測遠比他的死記硬背要高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