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的法力不夠身深厚,不夠純粹,我的法力隻有在天池才能發揮到極致。在除了天池之外的任何地方,我的法力很難發揮自如,所以為了保住花祭,花祭就必須得到天池,一定要到。
走之前,我給她貼了一道靈符,靈符會讓她在三月初三的日出時分醒來,這樣她就會有足夠多的時間趕在三月初三的午時之前到天池。
我不知道受了重創的宿宿逃向了何方,但我相信我在那棟廢置的閨樓裏留下的字條她一定有看到,我約她三月初三的巳時在天池見。
果不其然,三月初三的巳時,宿宿出現了。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著說我那日在底下幫他們拉拽花祭的魔草之根是神來之筆,否則她都不知道是否能做到不露聲色地給花祭留一下一半的魔草之根。多虧了我,這才使得泱衍沒有起任何疑心地把另一半的魔草之根繞到他自己的手上。
聽完,我這才知道泱衍是中了圈套,然而我現在才知道,這已經太晚了,這已經不可逆轉了。
我沉住氣,開口要她履行諾言,我見她沒有反對,便憑借著花祭的法力進了她的虛境。我在她的虛境裏逆風前行,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族員全部救出。
剛一走出虛境,我就對宿宿說我有要事與她相商,但我又得先送黑龍族下山,希望她能等一下。
她挑眉一笑,不置可否。
我抬手指了指山洞,建議她到山洞裏坐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宿宿不疑有他,轉身就向山洞走去了。
我將族員護送下山,他們一路上一直都在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隻能權當沒聽到。把他們送出了天山的地界之後,我才得以鬆一口氣。
送走了他們,我又急忙趕回天池。我走進山洞,看到宿宿正百無聊賴地吃著野果。
我對她說我想做她的手下,她一聽就放下了手中的野果。忽而,她冷冷一笑,說如果想做她的手下,那就得把命交到她的手上。
我立刻回答說可以,沒問題。
她看著我說,這都答應?也是,你都偷了花祭的法力,泱衍是肯定不會放過你了,你把你的命押在我這裏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比獨自麵對泱衍要安全許多。
談話停下沒多久,我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我急忙走出來。我看到泱衍抱著花祭就站在對麵,身後站的是熔蛟他們。
我跟他們隔岸對望,這時宿宿從山洞裏走了出來,我忽然間有那麼一刹那慌神,因為我不知道花祭在看到我跟宿宿站在一起之後,花祭是否還會繼續相信我。
之後宿宿說了很多,她告知他們是我偷走了花祭的法力,還告知他們花祭和我相互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他們都被驚到了。
其間,我的內心一而再,再而三地產生波動,慶幸的是我都忍住了。否則小不忍,則將亂大謀。
我走過去讓他們驗紅線,得知是真的後,他們接受了事實。
我問星宿是否還相信我,她回我說信,她的一個“信”字在我的心裏掀起了連連波瀾。
在經過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擊之後,她依然選擇相信我,她是得有多信任我啊!
我站了起來,在經過泱衍的身旁時,我對泱衍說了一句話。我說要想救花祭,那就必須相信我,我身上有龍筋!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龍筋是否就是宿宿給予的東西,我的龍筋能否定住宿宿的真身,這些我都不確定,但我隻能放手一搏,因為花祭此時僅剩一魂了。
我與泱衍視線相對,會意之後,我拔出了我脊背上的龍筋,然後我用龍筋繞住宿宿。當我真切地感受到宿宿被我定住真身之後,我內心狂喜,因為我賭對了。
泱衍用血祭過的七彩神魔劍刺穿了宿宿的丹田,宿宿一怒之下將我的龍筋全部拔了出來。
我沒有時間為自己悲傷,因為我必須在我自己斷氣之前保住花祭的最後一魂。
我再次把從花祭身上吸來的法力全部調出,將它與我自身的法力相結合。我將結合後的法力化作一條半透明的大魚,終於的,我用大魚保住了花祭的最後一魂。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沒了龍筋,我以為我會魂飛魄散,最後終將不再存在於天地間。孰知,月老不知何時已經藏在天山之外,他捕住了我的兩魂,他將我的兩魂養了起來。
他看著我的靈魂問我,真身亡了,隻剩兩魂,後悔嗎?
我搖頭說不後悔。
他又問我,值得麼?
我回說,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我隻知道我願意,這就可以了。
他歎著氣說,我善良的孩子,等花祭的靈魂在大魚的肚子裏養好之後,我會把你的兩魂一起送到大魚的肚子裏,你隻管附在你唯一僅剩的龍鱗之上,這樣好方便你們一起投胎轉世。不過由於你們各隻有一魂和兩魂,真身也都被毀了,所以你們轉世之後,所有的記憶都會徹底消失。
我想了想,說沒事,隻要花祭可以再活就行了。
月老又是一聲哀歎,他在我的頭上敲了一記,然後他就轉身離開了。他還邊走邊說,我的傻孩子啊,你這腦子裏、心裏全都是花祭,就連這嘴上也是句句不離花祭,像你這樣的也是沒誰了。
我唯有苦笑,不禁喃喃自語,像我這樣的還有泱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