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緣成禍(1 / 3)

我喜歡去姥姥家,這是真的。因為我的命是她救的。

剛出生的我,嘴唇發黑,醫院直接就給我的父母下了病危通知書。隻是,這份通知書並沒有講明什麼病症。我就是生下來就被判了死刑的孩子。父母三十歲才有了我,自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情急之下,我媽抱我回到姥姥家,湘西的一個叫桃花源的地方。路途遙遠,我和我媽我爸差點沒死在路上。老天保佑,終於還是平安到達。然而,我的親姥姥竟然拒絕對我施救,理由是我媽早就不是那裏的人了。

我媽和我爸,跪在地上三天半,我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還是個快死的嬰兒,也愣是陪了下來。算我命硬,也算我的親姥姥還有點良心,趕在我死之前,還是把我從死神手裏搶了回來。

這些都是玉姨告訴我的,她是姥姥貼身服侍的人。

據說,當時救我的時候,也是讓整個蠱族的人開了眼界的。對了,我姥姥家就是梅山蠱派遺留下來的唯一一支血脈。姥姥身為蠱族的聖蠱女,傳說中的萬蠱之王隻聽她差遣。

當時為了半死不活的我,玉姨說,姥姥費了很多神才煉了一隻金蠶蠱給我。由於有了聖蠱女的血,這隻金蠶蠱和別的不一樣,它像是一隻貓,卻並不是貓。白色的有翅膀,雙耳很尖,眼睛漆黑清澈。你沒聽錯,它真的有翅膀,小小的收起來了窩在肚子兩側。

被救回來的我,姥姥起了個名字給我,隨爸爸的姓,卻是悔不當初的悔字。

我沒看見過它,這些也隻是玉姨說的。把我從閻王殿帶回來後,姥姥把我父母叫裏屋談了一下午,出來的時候我媽眼圈是紅的。從此,我就被留在了桃花源,再也沒見過我爸媽。

本來梅花源的人是和外界沒什麼聯係的。可是最近幾年卻是聲名鵲起,光輝日盛。原因無他,就是有幾個不怕死的妄想進入桃花源學習蠱術,結果連穀外的結界都沒進去,瘋癲著回來,沒幾日就死了。而且死狀每個人都不同,隻有一個共同點,死的人手裏都握著一枝豔到極致的梅花。湘西這附近並不盛產梅花,擁有梅花的地方隻有一個,梅花源。所以,梅花源的蠱術可以隔空取人性命這樣的謠言,讓姥姥家轉眼之間就成了是非之地。

其實有些東西真的就如手中沙,你握得越緊,散的越快。

其實姥姥是個很慈祥的老太太,拄著一根發黑的有著九個龍頭的拐杖,這應該是威望的象征。整個穀中的人都對她馬首是瞻。她的頭發很長,雪白雪白的,看上去真的很耀眼,姥姥從不紮起她的頭發,而是任由它們披散在肩頭,再垂落回地麵。姥姥總說,聖蠱女的生命,是和生她養她的土地連在一起的,什麼時候都不能棄之不顧。

我小時候曾見過這個萬蠱之王到底是什麼樣子。那是穀中災難的一年,穀裏的常年不敗的梅花都落盡了。穀裏的人相繼得了一種怪病,先是麵色蒼白,而後慢慢變成行屍走肉。三魂七魄所剩無幾。關鍵時候,姥姥把萬蠱之王喊了出來,它並沒有像我想象的一樣,是隻肥大的蟲子。而是一隻像鳳凰一樣的大鳥,周身閃著金色光芒。它飛過的地方,梅花盡數開放,等它變成小小的一團飛回姥姥胸口時,穀中的人便都好好的回來了。這場浩劫被終止了。

從此,我對蠱術便產生了一種向往。每當我好奇想問一下的時候,姥姥總會摸著我的頭說:“傻孩子,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緣分,你躲也躲不掉的。”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若有所思的想很久姥姥說的這句話有什麼深刻的含義,但往往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出來個所以然,最後總會怪姥姥,又一次把我繞暈不回答我的問題。每當這個時候,姥姥就會叫來酒兒和我一起去給她摘穀中的粉色梅花,姥姥很喜歡粉色的梅花,我總是以為它特別才招姥姥喜歡,卻從來未曾想過這與姥姥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