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貴,你跟著我這幾天,對於親眼見到的事情發表一下你的看法吧。”
我不知道房大師問這話的含義何在,可能是覺得太悶了,隨意找個話題聊聊,打發下時間;也可能是另有他意,人心隔肚皮,誰能揣摩的準呢?
“嗯?怎麼說呢?就先從我自己中邪的時候說起吧,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隻是患了某種疾病,可是去了市裏幾大醫院都沒能查出病因是什麼。最後在小柯的建議下,我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思來找您。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徹底相信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這種東西,雖然不知道一般情況下人類看不到它的原因。再者,大師您的手段真的有些神乎其神的味道,且不說那些能夠和鬼交流的秘術,就說那陰婚之時,能夠讓兩把‘鬼語針’自動旋轉這等秘術就足以讓人為之崇拜。其實吧,不瞞房大師您,在那晚上,您給兩個逝者主持完陰婚儀式後,在蓋著逝者遺體的白布上的黃符自動燃燒的那一刹那間,我隱約看到了兩個攜手離開的白影。”
我一臉如癡如醉得將這些天覺得不可思議的細節一一道出,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房大師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異樣的神情。
“樹貴啊!我不瞞你說,其實你說的那種東西有一半都是騙人的。隻不過被我用特殊手段給掩蓋掉罷了。”
房大師微微搖了搖頭,微微笑了笑,似乎對我剛才露出的那副滿臉崇拜樣頗為滑稽。
“怎麼可能呢?”我失聲驚叫道:“大師,當初我說您是騙子的時候,您可是指責我的!而且還用秘術讓我心服口服的!怎麼現在您這般說了?
“這很正常啊!假如給你是一個騙子,被人當眾指責你是騙子,你會怎麼做?不用考慮了,自然是打死都不承認了!至於我讓你心服口服的秘術,不過是我手段高明,而你見識少罷了。”
房大師說著說著臉上浮現出一抹鄙視的笑容,讓原本在我內心神一般存在的形象出現了天翻地覆得動搖。
“那你為什麼現在卻又對我道出實情呢?難道你就不怕我知道實情後,會去向大家揭發你?”
我有些不甘心,也有些失望,話語間的語氣幾乎是用吼著完成的。想不到自以為自己很聰明,但是居然被人如此三番四次得戲耍。倘若不是人家親自承認,那麼我還傻傻得把人家當神一般的伺候著。
“哼哼!你盡管去好了!你覺得大家相信你的話還是我的?就算他們相信你的話,覺得我是個騙子,隻要我再稍稍表演一下我的高明騙術,他們還不是傻傻得把我當神一樣的供奉著?說到底,還不是你沒有那種能夠揭穿我的能力。所以啊,年青人,好好過你的生活吧。吃一塹長一智,在以後的處世中,你隻要相信自己,多留個心眼,別人基本是很難再騙到你的。”
房大師‘語重心長’地對我教訓了一番,隨即不再理會我,起身走向了院子裏頭,不一會兒,就看到一絲絲青煙從院子屋頂的煙囪處緩緩飄散開來。估計房大師是在生火做飯了。
以往幾天這些活都是我一手包辦的,現在房大師如此這般,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這是要讓我離開這裏的預兆啊。
搖了搖頭,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院子,怎麼說這也是我住了好幾天的地方,在臨走之前將這裏頭的一草一木都認真看一遍,以免日後會忘記些什麼,盡管以後可能再也不會來這地方了。
算了,走吧!回廠裏打工吧!跟著騙子能學個什麼東西,學怎麼騙人,騙人家的血汗錢?捫心自問,我做不到。
自我安慰了一番後,我頭也不回得邁開了沉重的腳步離開了院子,踏上了唯一通往此處的水泥道上。隱約間我覺得房大師正在院子某個角落看著我的背影,但我轉身看向院子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