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倒下,卻偏偏像被架住一樣,耳邊響著刺耳尖銳的慘叫,一聲聲地折磨著他的耳膜,刺痛著他的靈魂。
他大張著嘴,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不到救命稻草,腦中的空氣被盡數抽走。
恍惚間,一個白衣公子出現在他麵前,掌心亮起一個光團,他腕上鐵環的金符也跟著亮了起來,那人說:
“這是我的傳承……”
“阿修羅王?”聽到傳承二字,齊光的大腦稍微清明了些,卻很快又恢複了死寂。
沒來由的,他覺得很委屈,很生氣,但又不知道為什麼,隻是很生氣。
他不再痛苦,世界裏隻剩下了“生氣”兩個字。
西門征感覺到動靜,翻身下榻,看到床上的齊光睜開了眼睛,僵硬地坐在床邊。
“小哥,小哥?”齊光不太對勁,他試探著叫了兩聲。
齊光的眼中一片死寂,可以說是空洞,他望向西門征,喃喃念道:
“為什麼……為什麼……”
“你說什麼?小哥?你怎麼了?”西門征湊上前,他以為齊光是沒睡醒。
很快,在齊光的眼中出現憤怒,他盯著西門征,站起身,繼續問著: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我?”
西門征慌了,後退幾步,磕磕絆絆道:
“不,不是……小哥你……你到底怎麼了?我…我,我怎麼你?”
少年恍若沒聽到他在說什麼,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嘶吼著: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傷害我……為什麼?!”
西門征徹底確定了,這個小家夥不是沒睡醒,而是魔怔了。隨即二話不說揚手朝他睡穴上劈去。
……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看著再次被他扔回床上的少年,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一扭頭,他看到一道虛影坐在他的位置上逗弄著北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是鶴先生。
“別慌,我是他父親。”渡鶴一本正經道。
看著那平時糟心到除了齊光誰都不認的小狼崽能任他逗弄,西門征決定相信他。
“伯父好。”他趄了趄身。
渡鶴擺擺手,“叫我鶴伯就行。”
“犬子從小就這樣,時不時的夢魘,驚到你了。”
自打渡鶴進入了齊光的元識,便看到了他曾經所有的記憶,他經常夢魘,至於夢到什麼便不得而知了,隻不過這一次的反應太過強烈,甚至有些不正常。
西門征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關係。
兩人坐在榻上,中間隔著矮幾,一時無話,房間裏可以聽到齊光輕微的呼吸聲。
“那個……大花是誰?”
西門征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提出忍了很久的問題。
“大花?”鶴先生略作思索,“是家中後院的一頭母豬。”
“……”
西門征下意識摸了摸臉,他一個大老粗從不在意相貌,跟齊光這個相貌端正的小夥子呆在一起,也從未想過改善一下自己的外表,直到齊光的一聲“大花”。
他……真的很像一頭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