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當初的手忙腳亂,一成不變的生活倒是漸漸步入正軌,古代閨閣小姐的飲食起居,蘇瑜也慢慢潛移默化的按部就班,逐漸任命的接受了這重身份。
大雪紛紛,撕綿扯絮般從天降落,三姐妹坐在一起坐坐針線,連連詩詞,日子倒是過得頗有滋味。
美中不足的便是,對比這種古代千金小姐,蘇瑜的那點墨水完全不值一提。不說蘇瑾的文采卓然,便是蘇瑤略差幾分,也比蘇瑜強上許多,平仄對仗蘇瑜的完全拿不上台麵。
好在蘇瑜自小在鄉間長大,蘇瑾倒也沒有懷疑眼前這位是個冒牌貨,反倒愈加憐惜自家妹子,時不時的堆過來幾本開蒙詩集,慢聲道:“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求有青蓮居士的高才,但也要能看得懂聽得懂。”
蘇瑾口中的‘青蓮居士’乃是本朝開國之初的一大奇女子,最先隨著夫君跟隨高祖打天下,待的天下安穩,同夫婿一起列位公候,是曆朝曆代唯一一位入住淩煙閣的女侯爵。更傳聞,她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作詩能填詞,一手狂草出神入化,一筆畫作不啻千金之數。
蘇瑜初初聽了隻覺咂舌,這個朝代是她沒有聽過的朝代,這裏的人識的四書五經,通曉詩經歌賦,但是完全不知唐宋詩詞,不知道到底是在曆史的哪個彎道順了拐。
蘇瑜很篤定,那位開朝的奇女子一定是她的老鄉。雖然她身死後,將畢生所有畫作詩詞全部焚毀,但是從《本朝錄》的記載,乃至民間的話本子流傳下來的隻字片語可以看出,那些詩詞歌賦,完全就是唐詩宋詞加上近代散文詩歌。
初初聽聞,蘇瑜很是哀歎了一番。想她自來平凡無奇,還指望著拿著那些詩詞偶爾露露手,顯是她並非草包一枚,如今這點奢望也完全被打破,還是老老實實的當個平常女子好了,興許哪天老天憐憫一道悶雷再把她帶回去就好了。
“聽聞那瑞華夫人風華絕代,文采斐然,我朝傳至今仍無人可出其右,真真是天人一般的人物。”蘇瑾明媚的大眼中有些神往,那樣的絕代女子翻身上馬與夫婿攜手定天下,位列侯爵更與夫婿琴瑟和諧伉儷情深。
蘇瑤不無豔羨歎了聲:“寧國公一生待她若珍寶,端的是捧在手心的嗬護。夫婦二人拋下俗世,擔風袖月飽覽天下名勝,死後合葬一處盼著再遞下世良緣,若得瑞華夫人如此,身為女子,此生無憾了。”
望著她們兩人如入魔障,蘇瑜喝了口茶,冷不丁的說了句:“我怎麼聽聞,如今寧國公一脈傳承下來的子孫,並非瑞華夫人血脈?”
蘇瑾驀地一噎,蘇瑤也回了神,難得一起唾棄的看著蘇瑜:“瑞華夫人當年隨夫婿到處征戰傷了根本,根本無法傳承子嗣,便將貼身的丫頭提了通房,好為寧國公綿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