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暗的街巷中衝出,區區百來步的距離,隻需十幾秒便能衝到城門下,如果沒有防備,不說能占據城頭,可城門至少能暫時奪下。
隻是黃亮早早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城內,一總士卒更是大部調到了城門處,一堆堆篝火照得通明,原本用於禦外的幾排拒馬也調轉了方向,牢牢遮護住了城門,而大頭兵們更是瞪大眼睛,握緊刀槍,時刻注意周遭動靜。
故此杜歡帶著一群家丁剛剛衝了幾步,立刻便被察覺了,不用吩咐,一個個什長、伍長便發出號令,武毅營士卒們排列的如同銅牆鐵壁一般,一把把刀槍直指來敵。
見到官兵嚴陣以待,戰意高昂,跟在杜歡身後的家奴、家丁們不由得腳下遲疑起來,跟著主家作亂可以,有好處就成,可要是會危及自家小命,那就犯不上了。
這就是老百姓和官兵的區別了,人性趨利,沒有嚴厲軍法、軍律約束,很難指望一群烏合之眾冒著矢石拚死廝殺。
也正因如此,像美國人搞的什麼占領華爾街,幾萬、幾十萬人彙聚到一處,聲勢遍及全美,可一旦背後實際掌握美國政治,是美國真正主人的托拉斯巨頭們翻了臉,給白宮一道指令,不消出動軍隊,幾千警察就把事情擺平了。
不過一群裝成狼的羊剛剛生出退意,腳下遲疑,混在其中的一隻餓虎就立刻發出了咆哮。
“今日一戰,有我無敵,敢後退一步者死!”
刀光一閃,一顆人頭高高飛起,杜歡冷冷掃視一眾家丁,目光冷厲,手臂再一揮,又一個悄悄後退的家奴慘叫一聲,軟軟栽倒在地。
“我麾下數萬大軍已在路上,爾等隻要助我奪下城門,人人賞銀百兩!待大軍一到,我保你們榮華富貴,人人升官發財!”
“爾等已經和武毅營撕破了臉,事若不成,便是死路一條,若是退縮,哼哼,就算此時不死,等我麾下大軍占了商南,也定斬不饒!”
杜歡手臂舉起,狠狠向下一劈,刀光閃過,數滴鮮血飛濺而出。
家丁們看看杜歡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再看看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首,退便是死,進則尚有生機,更有杜歡許下的榮華富貴,心中一橫,突然發力狂奔起來。
這一次家丁們再沒有停留,不管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貪婪,作亂的人們終於彙聚成一股惡潮,下一刻這股惡潮便撞上了百餘名武毅營士卒,無數血花瞬間綻放!
一波惡浪撞在拒馬上,據馬後,一排排武毅營士卒齊喝一聲,刀槍砍刺,前一刻還凶猛無匹的惡浪就碎成了無數浪花。
隻是一浪撞的粉碎,下一浪緊跟著便湧來,財帛權勢誘惑之下,生死存亡恐懼之中,一幫烏合之眾竟然爆發出了少有的氣勢,竟是不管不顧,不停往武毅營防線撞上來。
“穩住!穩住!陣腳莫亂!不要讓亂賊衝過拒馬!”
各級武官大聲叫嚷,一心要確保己方陣勢,城門不失,眼看亂賊勢大,什長以上武官也不得不加入戰鬥,一時之間,北門處喊殺震天!
長槍攢刺,大刀飛舞,每時每刻都有人慘叫倒下,戰況激烈無比,隻是,若站得高一點,能夠看清戰場的話,便不難看出,雖然亂賊氣勢洶洶,氣焰一時高漲,可是對百餘名官兵始終奈何不得。
烏合之眾就是烏合之眾,沒有戰陣、沒有配合,遇到早有準備的官兵,又是在無法發揮人數優勢的狹窄地界,便要大吃苦頭。
有拒馬阻敵,弟兄們又遮護的嚴密,少有傷亡,這夥亂賊雖然人數數倍於我,可也斷斷奪不去北門,隻要等楊大人帶兵趕到,我武毅營便可全殲這夥亂賊!
城門和登城坡道都被拒馬擋著,武毅營士卒牢牢遮護,如此防守,黃亮隻覺得萬無一失,隻是除去內憂,還有外患,在黃亮看不到之處,一群黑影正鬼鬼祟祟向商南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