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以後過苦日子……。”
“……如果你連工作都找不到,我們的未來怎麼辦?”
白蘇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裏依然還盤旋著張蕊和她父母的一些話。
“是啊,我這樣一個失去了前途的人,換了任何一個母親也都會這樣做吧?”
白蘇並不恨張蕊,也不恨她父母,這事讓他悟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很多事其實並沒有對錯,要看站在誰的立場上。
遺憾和苦澀總是會有的,成長也總是伴隨痛的代價,但隻要能自我開解,一樣可以釋懷。
“我現在可到了十分關鍵的人生關卡,哪還有時間為兒女情長糾結,就讓她過去吧……”
“不過,我一定能度過困境,一定能找到屬於我的明!至少,我要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並非沒有前途,哪怕就是沒有文憑,我以後也一定會過得很好!”
緊了緊拳頭,白蘇發現他的內心更堅定了一些。
或者,他的內心其實一直就很堅定,因為他有一個堅定的母親。
白蘇家住在城西的老城區,距離咖啡廳並不算特別遠,也就幾裏地。不過白蘇的步子走得很慢,這點距離走了許久許久,因為他不知道如果回了家,這些事又該如何跟媽媽起。
不知不覺,都黑了下來,城市像換了一個麵貌。
川流不息的車河披上了霓虹媚妝,不過忙忙碌碌的城市人,似乎從不曾發現它的美好,這種熟悉而又冷漠的美好。
就在白蘇有些恍惚,正要穿過一個巷子的時候,從巷子裏傳來的打鬥聲音讓他回過神來。
目光看去,在斑駁的燈光下發生的一幕,讓白蘇心頭大驚。
二十多個手持刀棍的青年人正在圍堵一個年輕男子,看起來是一群黑社會成員的械鬥。
老城區這邊治安的確不好,碰到這種事,白蘇本能地打算離開,畢竟平民老百姓豈能輕易招惹這些人,尤其是他原本還能自保的寶貝卻在家裏沒有隨身帶出來。
不過剛走過巷子,白蘇突然頓住了。
他剛才一晃而過時,依稀看到,那被圍堵在角落裏,手持鋼管,一身是血的男子似乎是他的鄰居,那個男子好像姓趙,一個照顧著殘疾母親的年輕人。
因為同樣是年紀輕輕就沒有父親,加上那男子很孝順,街坊都經常起,所以白蘇還是很有印象的。
那人雖然臉上全是血,白蘇依然能夠認出來。
“我得救他!如果他被打死了,那他媽怎麼辦?”
白蘇腦海中一有這個念頭,馬上就揮之不去,他現在可不管趙他是因為什麼得罪了這些人,更沒去想他為什麼會惹來殺身之禍。
白蘇不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俠客,他清楚知道,就他那細胳膊細腿的,給他一把手術刀,他或許能準確割開人的主動脈,給他一把針,他也能刺倒幾個痞子,但是現在讓他從一群混混手下救出一個傷員,蠻幹是不可能的。
敵我實力懸殊,隻能智取。
緊張地捏著褲兜裏的手機,白蘇心生一計,他記得手機裏有一首平常下載來玩鬧的警車鳴笛的聲音,趕忙打開鈴聲並把聲音放到最大,同時還衝著巷子大聲呼喊:“警察來了!警察來了!警察來了!”
不管背景多深的黑社會,對警察還是有本能的害怕,聽到聲音,那群混混頓時做鳥雀散。
而趙很冷靜,他也趁機找到了個空擋,搶先衝出了巷口,朝著白蘇的方向奔來。
不過混混們也不都是傻子和膽鬼,很快有人發現警察根本沒來,白蘇那破手機的音效實在太差了點。
“媽的,根本沒有警察,是那子在搗鬼,砍死他!”
七八個混混反應過來,揮舞著棍棒就衝了過來。
救人之舉,也是憑借一時的勇氣,真碰到這種事情,白蘇也十分緊張,沒遇到過這種事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這種感覺。
“快跑!”
好在趙機靈異常,見白蘇有些慌神,衝到白蘇跟前,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拉著他就朝街頭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