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東方若汀打水進來就見他睜著眼睛看天花板。
白慕城轉過頭，支起手靠在床頭，靜靜的看著東方若汀為他忙碌。
“看什麼看？快躺下。”東方若汀放下盆，擰幹帕子向他走去。
“你好看。”白慕城赤裸的視線追隨著她。
東方若汀一個眼刀飛過去，強硬的把他按倒在床上，輕柔的給他擦幹臉上的冷汗:“別耍嘴皮子，有些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彌補的。”
“你還是不能原諒我這一次麼？我發誓！我保證沒……咳咳。”因為身體失血過多太虛弱，一激動就堵了口氣在喉嚨裏咳嗽不止。
東方若汀見狀扔下帕子給他拍背舒緩氣息:“你不用和我說這些，你知道我從不信天命，更不信人的思想由天牽引。你這樣做隻會讓我對你殘留的一點點感情消失殆盡，給彼此一些回憶不好嗎？”
白慕城一把拉住她的手，以近乎哀求的姿態凝視著東方若汀:“你也知道我不信天命不是麼？但我相信隻要能挽回你，我不管有沒有天命都願意去嚐試。不惜一切代價！”
果真是天子腳下長大的人，沒有一定的自保手段怎麼可能活得到今天？現在，他竟然把官場中的路數用來對付她，若不是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任誰都硬不下心腸如此麵對他。
如果因為她不從“天命”而使白慕城遭到“天譴”，那東方若汀就是白家的罪人，也是整個天下女子的仇敵。
但若是她遵從“天命”，白慕城倒是高興了，可她也不再是當初隨心所欲的東方若汀了，而且她還要承受天下女子的羨慕嫉妒恨。
她敢肯定，無論她怎麼選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要是真心實意想挽回又怎會把她逼入一個進退維穀的局麵。不惜一切代價挽回？哼！說的倒好聽。
“多謝白公子的好意，民女心領了。我不想為了一個你所謂的誓言葬送我的一生，民女此生即便孤老終死也不願意把我的命運交給未知的天命。”
言外之意則是溫婉的拒絕他，拒絕他假惺惺的好意。
此生即便孤老終死也不願意把她的命運交給白慕城。
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可白慕城卻揣著明白裝糊塗:“天命不可信，人命逆可為。汀兒你是翱翔九天的雄鷹，沒人能折斷你的翅膀，有我在身邊你可以放心去飛，就算世界拋棄了你我也會為你張開懷抱。”
東方若汀此時隻想冷笑，臉皮厚到一定程度也真是堪比銅牆鐵壁了，可防守可進攻，無一往而不利。
此時此刻的白慕城就是如此。
“白公子這是哪裏的話，女子自古以來就該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我雖無父無母可從，但也明白這些道理，難道白公子不知道？”
他說她是雄鷹，她偏說她是賢妻孝女。
白慕城知道東方若汀被他徹底惹急了，她的伶牙俐齒今天算是討教了。但他不能退縮，也許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退的不是口舌之爭，而是與她的冰火之勢。
他甘願退讓，不為別的，隻為他和她。
“出嫁從夫不適合你，你不是閨閣裏不識五穀雜糧的千金小姐，你該有自己的天地，我可以給你。”
“白公子這是誇我還是貶我？”東方若汀避重就輕，挑不重要的回答。
“我自然是……”話出口才發現他又說錯話了。
看他說不出話來，東方若汀繼續回擊:“不是不識五穀雜糧的千金小姐？也對，民女不過是粗鄙人家的女兒，識得五穀雜糧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