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萃一臉驚恐的看了一眼董姨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這是極度害怕又左右為難的樣子。
夜闌珊雖然一早就知道錦萃這是在演戲，可看到她這精湛的演技，也在心裏默默的給她點了個讚。
“錦萃，有祖母在你不必怕，究竟是怎麼回事？”夜闌珊一句話便將老夫人搬了出來，老夫人也隻好點點頭。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錦萃跪在地上，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滾落，嘴裏嗚咽著說道：“回老夫人大小姐的話，王媽這會兒正在梅香院挨罰，再晚了恐怕…恐怕有性命之憂。”說完又掉轉頭對夜闌珊哀求道：“大小姐，王媽畢竟是您的奶娘，不管犯了什麼錯，還請您救救她吧。”
‘梅香院’那是董姨娘的院子！
夜闌珊明道這是錦萃和自己唱的一出戲，目的就是讓董姨娘主動放了奶娘，可她也知道，王媽去了董姨娘的院子這麼久，即便不死，肯定也會脫層皮。
她冷眼看著董姨娘，渾身不自覺散發出冷凝的氣息，仿佛在看死人一般，此刻竟是真的動了氣。
董姨娘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不單是董姨娘，就是劉氏見狀也深覺怪異，雖然隻是那麼一瞬間，可劉氏還是捕捉到了夜闌珊無法抑製的滔天恨意，要知道她才十二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有這樣大的變化？
“錦萃，不得胡說，奶娘分明在娘親的院子裏伺候，這會兒怎麼會跑去姨娘的院子？”夜闌珊怒道，目光卻一直緊盯董姨娘，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剛剛爬起來的董姨娘腿一軟，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老…老夫人…是。是奴婢從夫人那借走了大小姐的奶娘，本想著王媽跟在夫人身邊長久了，將軍又將管家的權利交到了我的手上，我隻是想著有王媽幫襯著肯定事半功倍。”
董姨娘似乎找到了理由，說起謊話來也越來越順暢。表麵上平靜了下來，可心裏卻在忐忑不安，也不知道那個王媽現在怎麼樣了？打從王媽被帶回院子，她便交代了下去，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老刁奴，這會兒也隻能祈禱千萬別出人命就好。
夜闌珊冷哼一聲，對錦萃說道：“你也聽到了，奶娘隻是過去幫忙，怎麼就像你說的要出人命了？”
錦萃麵上依舊是擔驚受怕的樣子，卻不慌不忙的說道：“奴婢剛才聽院子裏的丫鬟們聊天，說是大小姐身邊的奶娘怕是不好了。”
這一次夜闌珊沒有說話，貌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劉氏。
劉氏秒懂。
“既然如此，這會兒叫王媽過來回話便是，話說回來，這王媽也是從穆府出去的老人兒了，很多年沒見，你外祖母還曾多次提起王媽呢，言語裏也頗為惦念。畢竟當初王媽雖然是小妹的陪嫁，可這賣身契卻一直在穆府，算起來，王媽還是穆府的人呢。”
劉氏此話一出，董姨娘心裏頓時翻起了千層浪，王媽的賣身契在穆府？這人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單單是死了一個下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老夫人也頗為驚訝的說道：“怎麼？既然是穆氏的陪嫁，賣身契怎麼還會在穆府？”老夫人這話倒是有些責問的意思了。
誰都知道，這陪嫁的丫鬟賣身契是要跟著新嫁娘一起到新府上的，斷然沒有還在娘家的道理，她們穆府這是辦的什麼事情？難道就不怕說出去被別人恥笑嗎？還是他們穆府想通過一個奴才傳達什麼消息？這罪名可大可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