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自有妙計。”六爻先生低聲對聶遠說著。
二人剛一坐穩,那小麵包車便飛馳起來,聶遠二人沒有防備,在車上一陣東倒西歪。
別看這車破破爛爛的,開起來倒是還可以。不管怎樣,此刻他們總算不是用雙腳跑路了,聶遠鬆了一口氣,開始閉目養神。
這一放鬆,聶遠才感覺胸口的疼痛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難受了。他感覺整個人就像一粒糧食,被放到石磨上,給徹徹底底地碾了一遍。
疼痛想潮水一樣,淹沒了聶遠。
“那個……二位看著麵生,不是咱們村子上的人吧。”那瘦削男人開著車問道。
聶遠一下子睜開了眼。
這男人到底是打聽他們的來曆,還是簡簡單單地拉拉家常?聶遠心中警鈴大作,不由得跟六爻先生對視了一眼。
六爻先生用左手的食指輕輕點了點聶遠的膝蓋。這動作極為微小,而且司機在前方開車,根本就察覺不到。
聶遠明白,六爻先生已經有了主意,這是提醒他稍安勿躁。
聶遠於是安下心來,聽六爻先生用什麼理由搪塞這男人。
“是啊老兄,我叔侄兩個的確不是咱們村子上的人。”六爻先生慢慢說道。
六爻先生跟那個瘦削男人解釋道,自己叔侄兩個本是隔壁省的人,跟同鄉一起出錢在廣州開了個小製衣廠。
由於不善經營,製衣廠黃了不說,連投入都血本無歸。跟他們一起合夥的同鄉一直在找他們追債。
正是因為這樣,他們叔侄二人才躲到這個村子裏,希望等風頭過了再回家。不料他們接到了家裏的電話,說是追債的人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位置,正在趕來的路上。
司機聽了,立刻跟六爻先生搭上了話。說是現在的生意不好做,自己的外甥女原來也是在廣州打工。
沒想到她所在的廠子也是突然黃了,連遣散費都發不出。那瘦削男人說到這裏,不由得感歎道:這些老板,沒一個人是好東西。
聶遠跟六爻先生頓時大囧。
司機也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了個哈哈。這個話題就算是結束了。
六爻先生多了個心眼,囑咐那個司機說:“老兄,等你回到村子,如果有人問起我叔侄二人的去向,一定不要告訴他們啊!”
那司機聽了,連連稱是,他這一趟掙了聶遠二人五百塊錢,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亂說話給自己惹禍事呢。
小麵包車在鄉間小路上飛奔,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就到了鎮上。
司機詢問聶遠二人,他們要去哪裏。六爻先生吩咐那個男人,把他們放在長途汽車站旁邊就好了,他們要坐一會兒的長途汽車。
瘦削男人聽了,依言將他們拉到了長途汽車站旁邊,聶遠二人告別司機,走入了汽車站內。
“要坐車嗎?”聶遠問道。
六爻先生點了點頭,走到了售票窗口前,抬頭看了看大巴時刻表,對售票員說道:“來兩張到王莊的票,要最早的。”
“五分鍾後有一班車。”售票員說著,接過六爻先生遞來的鈔票,將車票順著窗口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