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反側地鹿萌萌又小小地動彈了一下,往聶遠懷裏又貼了幾分。
“再往裏,就得要負距離接觸了。”聶遠悠然地掀開眼皮,看著懷裏不安分的鹿萌萌。
鹿萌萌沒趕上老司機聶遠的車子,滿腦子都是滾動的恐怖片加上鬼臉,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全部塞進聶遠的懷裏。
“我有點害怕。”鹿萌萌小聲地說道,“害怕到睡不著。”
鹿萌萌原本對這種恐怖的事情還算是膽大,架不住又白潔那麼一出,差點沒給她嚇出毛病來,這會就算是脫險了,依舊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打擊。
唯一的救贖,大概就隻有聶遠吧。
良久聶遠那邊都沒有聲音,就在鹿萌萌以為聶遠睡著了的時候,抱著她的聶遠忽然動了。
聶遠帶著煙草香氣的呼吸忽然垂了下來,輕輕地落在了她的腦袋上,仿佛帶著無盡的溫暖與安撫。
“睡吧。”
鹿萌萌伸手按住了腦袋,隻覺得腦地上燒紅一片,仿佛發起了高燒,僵在聶遠的懷裏不敢動彈。
夜晚還是有些涼,但是鹿萌萌的體溫卻騰一下升了起來。
在吹冷風和溫暖的迷糊勁裏,鹿萌萌又湊著往聶遠懷裏擠了擠,最後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然後,被冷風吹醒。
幾乎是一瞬間,昨天晚上所有恐怖的事情都回到了鹿萌萌的腦袋裏,最後將她從迷糊的狀態裏炸了出來。
他們的陽台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立著個黑影,被擋在窗簾之後,人影綽綽看不真切。
鹿萌萌嚇得臉都僵了,當機立斷扯開了嗓門。
“啊!”
聲音機具穿透性,甚至帶著幾分尖銳感,不但將有些迷糊的聶遠給吵醒了,也將樓下吹得死沉的詹三胖六爻先生驚醒。
這哪裏還用的上聯絡器,他懷裏就是個活生生的警報器,還是大功率的那一種。
鹿萌萌具有高音家的天賦,爆發力強,音調高,聲音穿透力持續性都強,繞梁三日而不絕。
聶遠也看見黑影,立即翻身下床,從枕頭後麵摸出了符紙和匕首。
黑影似乎想要靠近,但是微微一顫,還是從外麵消失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詹三胖衣衫不整地拎著槍來,仿佛遇見的是德古拉都能給他一梭子。
聶遠從窗戶上取下了微微燒焦的紙符,遞給了隨著詹三胖而來的六爻先生。
“果然是那個老匹夫動手了。”六爻先生冷笑一聲,“我這就去會會他!”
說罷,轉身就要走。
“等一等老神棍!你要去哪裏會會人家?”詹三胖拎著槍,也跟了上去,“帶我也去見見世麵唄?”
去哪裏?當然是去關押白潔的地方。
聶遠和業務不熟練,幹脆拎著槍站在了六爻先生後麵,聶遠的懷裏還躲著個束手束腳的鹿萌萌。
“你怎麼把這個而已帶來了?”詹三胖盯著鹿萌萌,“等會要是打起來了,我可不幫著你看著。”
鹿萌萌也自知自己拖了後腿,但是她落後也隻有被抓人質的份,同樣是劣勢。
終歸,她的存在就是餓累贅。
“我會看著的,忙你的去。”聶遠按住了鹿萌萌的腦袋,順道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跟著我,別落後了。”
鹿萌萌原本濕潤的眼眶一下子更紅了,擦掉了即將要落下來的淚水,吸了吸鼻子,牢牢跟在了聶遠身後。
就算不能幫忙,也不能做聶遠的累贅,她也算是個成年人不是?
在鹿萌萌給自己打氣蓄力的階段裏,他們已經來到金庫麵前。
金庫的陰影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幾個人影,身形扭曲的很,動作也十分僵硬,
走出來之後,那張臉才真的是“顛倒眾生”。
“你瘋了嗎?居然違背師父的理念,活人煉屍?”六爻先生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手裏也不留情地拎出了銅鏡。
“這不是要來看師兄,我總得帶點看的過去的見麵禮啊!”黑暗之中漫步出了個中年人,一雙眼睛仿佛蒙了白翳,笑得露出了口中黃牙,更加增添了他的恐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