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幾番下來,他們發現對付謝承聿這般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強大敵人,還得另辟蹊徑才是。於是,他二人一番合計,最後抱著鋪蓋硬是擠到應瓏的院裏來,恨不得時時刻刻盯著謝承聿,不讓他有絲毫得逞之機。
平白無故又多出兩人混吃混喝,劉荇不樂意了。於是,忍了三日後,他終於爆發了。
這日朝食,幾人又在席上搶得不可開交,劉荇忍無可忍,上前一把將筷箸全奪了,指著幾人破口大罵:“你們一個個的,有家不歸,有地兒不去,日日賴在這裏騙吃騙喝的,真當老夫是好欺負的嗎?啊!滾,都給我滾!”
魏逃早與他打嘴仗打習慣了,聞言想也不想便反駁:“你以為誰喜歡你這寡淡的手藝不成?若不是謝承聿對庚辰小哥哥有非分之想,賴在這裏不走,我又何苦守在這裏,日日受你這罪!”
劉荇聽得這話卻沒再往上頂,覷著小眼將應瓏與謝承聿兩人打量一遍又一遍。
謝承聿好似沒聽到兩人的爭吵一般,起身重新取來一雙筷箸。
應瓏原就被他們擾得煩不勝煩,眼下又聽魏逃這般大吃飛醋,她心道還是得斷了他的念頭才是,於是,她沉臉說道:“逃公子休要胡言,我不好男風,謝兄在這裏待著自然是有其他要事處理。”
魏逃暗喜,正待開口,應瓏又堵住他話頭:“逃公子莫忘了,你也是男子!”
魏逃便是一陣語塞。
旋公子聽得這話後“蹭”的一下竄到應瓏身邊,倚坐在她身旁,得意的朝魏逃與謝承聿發話:“都聽到了沒?應公子不好男風,你們倆往後休要再纏著他了!”
“唉!”
應瓏暗呼無奈,伸手旋公子歪靠的身體扶正,苦口婆心的對她勸解:“旋公子,我亦不喜女子!你也莫再念著我了,沒得也耽誤你。”
這回,魏逃與旋公子都不答應,兩人一起問道:“你不好男風,亦不喜女子,那你到底喜歡什麼?”
應瓏被他二人問住,支支吾吾大半晌,竟無言以對。
這時,劉荇怪腔怪調的插進來:“你們瞎操什麼心?她這輩子注定要孤獨終老的!”
這話猶如平地一聲雷,將眾人驚得瞠目結舌。
應瓏無力扶額,劉荇果真語不驚人死不休......
魏逃與旋公子難以置信,又掉頭望向應瓏。應瓏適時對他二人做出一副有心無力之狀。兩人頓覺迎頭痛擊。
“所托非人!”兩人相視一眼,齊聲痛呼。
未幾,兩人還未緩過勁來,忽的又發現謝承聿自始至終沒出聲,埋頭大快朵頤,根本沒將他們當回事!
兩人更是悲憤交加,終於狠狠一剁腳,含恨相攜而去。
應瓏這才如釋重負,長長舒出一口氣。
她心裏惦記著事,簡單用過飯,草草同劉荇與謝承聿打個招呼,便匆匆出門自找西門豹去了。
劉荇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又見謝承聿自顧自食、穩若泰山,他沉吟幾許,猶豫的問道:“謝將軍,你與庚辰是在溫縣相識的罷?”
謝承聿照食不誤,隻點頭“嗯”一聲。
劉荇眯眼尋思片刻,又捋著須子問道:“你覺得她這個人如何?”
謝承聿聞言終於放下手中筷箸,想了想便抬頭看向他,淡淡說道:“應大人天賦異稟,足智多謀,謝某佩服!謝某明日便要離開,先生救命之恩謝某銘記於心,這裏且先行謝過先生。不知先生家在何處?日後得了機會,謝某自當登門拜謝。”
劉荇見他將話說得這般一本正經,心下略覺失望,遂胡亂擺擺手道:“不用,老夫家在廣武北山那窮鄉僻壤之地,不敢叫謝將軍紆尊降貴了!”
謝承聿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但自笑笑,複又低頭用飯。劉荇遂不再作聲。
兩人將案上飯食掃光,各自回去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