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魏逃正與應瓏說著話,突然卻見一個瘋婆子衝上來對他動手動腳。他驚恐莫名,礙於他打小的教養,不好與那瘋婆子一般見識,一時難以掙脫瘋婆子的“魔爪”,被她在院內追著打罵半晌。最後,他才想起這瘋婆子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心裏也有些愧疚,所幸抱頭鼠竄奔出院去,逃之夭夭了。
再說應瓏一進院子便聽魏逃說什麼左廂房的謝承聿快死了,劉荇不願給他瞧傷雲雲,她這才想起謝承聿。緊接著,魏逃又悄聲對她說道:“謝承聿身份特殊,本不應留下來,而且他還傷過我,好在我這人不記仇,不與他一般見識!我見你拚死將他帶上來,或許還有其他用意,便先把他安置在你這裏,沒對其他人透露半個字。”
應瓏讚賞的對他點點頭,心裏卻暗道奇怪,謝承聿莫不是被妖丹給撐爆了也罷?
隨後,魏逃被旋公子扭住撕打,應瓏也顧不上勸架,火急火燎的跑去找到劉荇。劉荇賴在塌上死活不肯起身,應瓏隻得強行把他牢牢抱在扶手上的雙手掰開,揪起他大步往左廂房走去。劉荇奈何不了她,便一路跳著腳,罵罵咧咧的,鬧騰不休。應瓏嫌他拖拉,一把將他拎起來,三步並做兩步趕至謝承聿的房間。
謝承聿半昏半醒的躺在床上,氣若遊絲,身上露出來的皮膚皆是一片通紅。應瓏見他模樣甚是嚇人,忙把劉荇推上去。劉荇死活不願動手,堅稱不救不相幹之人。應瓏又跟他磨泡半晌,最後實在沒法子,把刀拿出來,劉荇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上前粗粗瞧過謝承聿兩下,回頭狠狠甩應瓏一眼:“你給他喂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個說來卻話長,應瓏不知如何道來。
劉荇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大致猜出她幹了些不知輕重的事情。他剜她一眼,摸著須子思索片刻,而後大袖一拂,道:“放心,死不了!”
說罷,他從袖裏摸出一瓶藥丸,心疼的倒出一顆塞到謝承聿嘴裏,又丟給應瓏一瓶療創藥,遂拍屁股溜之大吉。
應瓏原想攔住他,但轉念一想他的醫術確實沒話說,既然他說死不了那定然沒事了,便隨他去罷。
謝承聿吞了劉荇一顆藥,不久沉沉睡去。
應瓏見他身上血衣與傷處的皮肉粘作一處,若不處理定是大患。她忙又去找劉荇來幫忙,誰知劉荇早已跑得不見蹤影,也不知上哪兒去了。應瓏躊躇半晌,見謝承聿已睡著,心想救人要緊,再說,她又不是沒扒過他衣裳。於是,她咬咬牙,上前除解謝承聿的衣物。
謝承聿全身不下十處傷,左前腰的傷勢最為嚴重,被利器刺破一個大口子,深可見髒腑。那傷口上的血肉與衣物黏在一處,應瓏埋頭處理小半個時辰才將衣衫剝離,期間可能將他傷口扯疼了,便聽他悶哼一聲,應瓏嚇得趕緊抬頭,卻見他雙眼緊閉,並無動靜。她心道自己還是太緊張了,於是放開手腳,麻利的將他的衣物除去,順便又打來水替他擦拭一番。
上一回在地宮時光線很是暗淡,再加上當時筋疲力盡,應瓏沒有仔細看他,眼下這屋內光線透亮透亮的,她想不看都難。
她見謝承聿閉眼睡著,便大著膽子湊上去,細細看一遍。眼前之人體型修長,猿背蜂腰,身上筋肉結實而勻稱,再加上一張刀刻斧琢般的俊臉,叫人不由便想稱讚!
少時,謝承聿似乎傷口不適,翻了個身,把應瓏猛然驚回神,她嚇得七手八腳的好不窘慌,好在謝承聿翻身之後又睡過去,她暗呼“僥幸”,忙撇去亂七八糟的念頭,凜下心神為他擦身。
謝承聿胸前有一道彎彎曲曲的黑線,左腹還有一個極小的“炎”字,應瓏擦了好幾下也擦不掉便由著它們去了。她打開藥瓶,在謝承聿各處傷口撒上藥粉,用紗帶嚴嚴實實纏繞幾道,又給他找來一身衣裳裹上,才算了事。
一通折騰下來,應瓏滿頭大汗。她退下床來,一麵擦汗一麵嘀咕,回頭還得找西門豹要兩個仆役來才是。她又回頭看了看,見謝承聿除去臉上依舊一片潮紅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基本恢複正常,性命應當無礙了,她便放下心,將地上的血衣血布拾掇起來,往外走去。
臨至門口,她覺得背後似有一道視線追逐她,忙狐疑的回過頭,卻發現床上之人依然靜靜睡著。
她驚疑不定,心道她恐怕是做賊心虛了罷!於是,她急走幾步,帶上房門匆匆離去。
劉荇到了夜裏才回來,見謝承聿的衣物已被換過,便將應瓏叫過去。應瓏支吾幾許,最後推說她從西門豹那裏找了仆役來給謝承聿換衣,這才將劉荇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