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站在狄風帳門口的這幾位兵士,都屬於老兵油子,曾經在吳中當兵,屬於殷通手下的兵士,眼見殷通歸順了項梁,沒有了實力,便投到項梁的軍中。而在項梁的軍中,眼見狄風很受項梁的器重,便借故來到狄風的營中,借此接近狄風,希望日後狄風對他們能夠加以提攜。
對於這幾位兵士,狄風自然不知他們的心理,認為兵士就是兵士,不會有任何野心,因而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當然這不能怪狄風對曆史的缺失,因為千百年來,約定俗成的觀念便兵就是兵,將就是將,要想鹹魚翻身,那就得付出極大的代價。
狄風作為穿越者,深知個中道理。比如在兩千多年後,他是一個平民的兒子,即使自己再有才學,再去努力,甚至再想做到“達則兼濟天下,貧則獨善其身”,但那年代似乎已不需要這樣的人,這樣的鬥士,那麼你就是一條龍,也得臥著去做一條蟲。你大學畢業又能怎麼著?畢業的最好結果,就是麵臨失業。
回想過去,展望未來,此時狄風感覺自己還算幸運的,他畢竟穿越到了秦末,又與項梁、項羽、劉邦等人為伍,雖然自己沒有當王的野心,但至少自己還算活得滋潤。至於宋義的拉攏,熊心的拉攏,他完全可以置之度外,不放在心上,活出一個真正的自己。
當狄風一通胡思亂想之後,他不得不去考慮熊心對他的拉攏了。
此前,要說宋義的拉攏對於狄風來說,盡是在內心濺起一絲漣漪的話,那麼熊心對他的拉攏,則便是一片波瀾。
“誘惑,這完全是對我的一種誘惑!”狄風這樣想罷,狠狠地用手抽了一個自己的耳光。
“生為人傑,死為鬼雄,我不能就這樣輕易背叛項梁,也不能背叛項羽。我一定要讓劉邦那個小人,在秦末不得誌!”
一想到劉邦,狄風便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
“將帥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學乃身之寶,儒為席上珍。君看為宰相。必用讀書人。莫道儒冠誤,詩書不負人。達而相天下,窮則善其身。遺子滿贏金,何如教一經; 姓名書錦軸,朱紫佐朝廷。古有千文義,須知學後通; 聖賢俱間出,以此發蒙童。神童衫子短.袖大惹春風; 未去朝天子,先來謁相公。年紀雖然小,文章日漸多。 待看十五六,一舉便登科。大比因時舉,鄉書以類升。名題仙桂籍,天府快先登。喜中青錢選,才高壓俊英。螢窗新脫跡,雁塔早題名。年小初登第,皇都得意回。禹門三級浪,平地一聲雷。一舉登科目雙親未老時。錦衣歸故裏,端的是男兒……”
狄風不知自己為何會突然從心中冒出這首北宋時期神童汪洙所寫的這首《神童詩》。難道是巧合,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狄風不覺暗暗自責起來。
狄風之所以自責,是因為這首《神童詩》所寫的意思跟陳勝起義時所說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完全意思相近。其意也是說:“王侯將相本來不是天生的元帥,想當元帥的孩子發奮努力,也可以成為棟梁之材,好男兒應當發憤圖強。”
“我變了嗎?難道我真的變了嗎?”狄風這樣想著,不免感覺自己的內心之中,產生了一種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