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風與項梁來到後堂裏,站在會稽郡郡守殷通麵前。
殷通本來隻約項梁前來相見,商量事情,不料見項梁多帶了一個人來,不覺暗自笑項梁膽小,竟然還帶來一個幫手,如果我想謀害你項梁,還會讓你們叔侄活到今天麼。
不管殷通如何想,狄風到對殷通的印象感覺頗佳,但見此人四十多歲模樣,頦下飄著三綹須髯,沒穿官服,隻是便衣打扮,一見項梁到來,便起身讓座,如同對待多年未見的老友。
“難道這個殷通當真轉眼就要被殺嗎?看此人不惡,且有一臉正氣,肯定不是一個什麼貪官汙吏,否則吳中也不會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狄風不免遊思亂飛,替這位郡守殷通擔心起來。
等項梁落座後,狄風沒有坐下,而是站在項梁的身邊。殷通看一眼狄風,對項梁問道:“項公,這位年輕人我從未謀麵,何必為我介紹一下呢?”顯然對於狄風的身份,殷通也產生了提防。
項梁似乎已知殷通想的是什麼,哈哈一笑道:“此人乃一介書生,因素聞郡守你的威名,總是纏著我想要與你一見,因此今日我才冒昧把他帶來,一睹殷兄你的風采。”
項梁不愧是出身貴族之家,名將之後,說起謊話了連思索都不用思索,張開就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殷通聽完項梁此語,想項梁與我屬至交,無話不談,領個年輕後輩來見,也許是為這個年輕人謀個出身也是有可能的,因此倒也沒有在意。
“項公,今日殷某找你來,實有一事委決不下,這才請項公前來相商。”
“殷兄乃一郡之首,有何事能把你難住啊?”
“估計項公已知陳勝吳廣起義之事,而現大江以西也都造起反來,想我會稽郡雖偏處東南,可四處烽煙一起,難保不會燒到這裏,因此甚是憂心啊!”
“那麼殷兄想如何呢?是怕反賊前來攻城掠地嗎?”
“當然有此擔心,但我更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狄風站在一旁,聽了殷通與項梁這幾句對話,根據他所熟知的曆史,便已知殷通往下要說什麼,心想這位殷通做事也算小心謹慎,明明想拉項梁一起造反,響應陳勝吳廣在大澤鄉的起義,卻硬是用話試探項梁,我很不代他心裏話說了,也省得他在哪裏磨嘰!於是,狄風便忍不住插話道:“殷大人,如今暴秦亂政,胡亥昏庸,閹人弄權,百姓塗炭,你是否有響應起義之念?”
說完這話,狄風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了,自己竟然幾個詞就概括出陳勝吳廣起義的理由。
但當狄風話音一落,項梁和殷通同時看向狄風,他們二人也都不敢相信,那幾個詞竟是從狄風這個年輕人的嘴裏說出來的,不覺打了一個愣怔,可緊接著,他們又不得不對狄風有些刮目相看了。
尤其是殷通,見狄風已說出他的心事,便也不再遮攔,開誠布公地說項梁說道:“項公,我素聞你招攬了許多能士,而這位兄弟所言,也果然有見地!現今陳勝吳廣起義,四處響應,看此形勢,這也是上天要亡秦朝,識時務者當順勢而生,不知項公可否願助我一臂之力,也率軍起義呢?
“率軍起義?”項梁聞言,一臉驚相。
瞧著項梁的模樣,狄風心想這項梁也的確像曆史記載的那樣,在裝傻。看來這個人城府的確很深,他是怕殷通給他設套,讓他往裏麵鑽。
殷通到沒想得太多,既然他已把話挑明,也就不再有任何忌諱,站起身來對項梁說道:“項公,我認為晚動手不如早動手,先起者可控製他人,而不至於受別人所控製,況有一句話說得好,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陳勝乃楚人,項公乃楚人,我殷通也乃楚人,這是大勢所趨,倘若不趁此時起兵,一旦他人搶先,你我必要受別人控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