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弦歌而知雅意,那是藝術家的素質,不過在政治上也有一門相似的學問,那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上意,阿敏雖然更趨向是一個武夫,不過在政治鬥爭極為激烈的滿清開國時期,能夠混得開的,在政治敏感度上麵,可都不輸於後世之人。
朱由崧這麼明目張膽地挑撥他跟努爾哈赤的關係,就是要讓他表態,如果你推三阻四,說絕無此事,那麼朱由崧恐怕也會將他移交給後金,他在對大明的戰爭當中,喪師數千,一個敗軍之將,還有什麼資格成為四大貝勒之一,而且原本他手下的鑲藍旗恐怕已經被人中心分配了,回到後金,他能夠保住性命都難說了。
阿敏臉色一變,向朱由崧哭訴道:“殿下,原本家父與努爾哈赤一樣都是大明臣子,隻是努爾哈赤狼子野心,家父不願與他同流合汙,這才遭其毒手,還望殿下為小人做主啊!”
對阿敏所說的,朱由崧也就姑且一聽,舒爾哈齊是不是忠於大明,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敏如今的表示,讓他十分滿意,朱由崧笑道:“阿敏,你既然忠於大明,那麼你受了委屈,我們不能不管!不過……”
阿敏連忙問道:“殿下還有什麼顧慮不成?”
朱由崧說道:“如今代善前來求和,你又沒有我大明的官身,如果他們要求我把你交還給他們,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阿敏哭訴道:“殿下,你可千萬不能被他們欺瞞了,殿下若有什麼吩咐,我阿敏一定絕無二話!”
“嗯,你也知道我手下有那麼一支皇協軍,正是因為這些人才讓黃台吉那次夜襲铩羽而歸,如果你能夠招到足夠的人手,我可以給你一個騎兵師的裝備,隻是你還能把你的人拉出來嗎?”
阿敏連連點頭,說道:“絕沒有問題,我的鑲藍旗大部分都是我父親的舊部,努爾哈赤和黃台吉他們根本沒辦法掌控,隻能交給濟爾哈朗,濟爾哈朗也是我的同胞兄弟,隻要我說話,他肯定會跟我出來的!”
“濟爾哈朗?”朱由崧皺了皺眉頭,他可是記得濟爾哈朗可是善始善終的,也就是死活濟爾哈朗應該是忠於黃台吉,也忠於滿清也就是現在的後金中央的,他會跟阿敏走嗎?朱由崧看了看阿敏,說道:“阿敏,如果濟爾哈朗不跟著你走,你應該如何?”
阿敏一愣,馬上說道:“殿下放心,就算是濟爾哈朗不跟我走,我也能把隊伍拉過來!”
朱由崧點了點頭,心裏卻不禁冷笑,果然是一家子,努爾哈赤殺弟殺子,阿敏也不對他自己的兄弟留情。
“阿敏,你果然是我大明的大忠臣,那好我就授予你我大明上校的軍銜,並且給你一個皇協軍師長的職位,至於武器裝備,等你的隊伍到了沈陽,自然就能夠領到!不過新型的步騎裝備,你還是最好在沈陽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你看如何?”
此時形勢比人強,阿敏對於朱由崧的任何建議都得看成是命令,他自然答應了下來,最後阿敏叩首,說道:“殿下,如果沒有其他吩咐,那麼奴才就先下去了!”
從小人到奴才,看來阿敏已經把他自己的位置放明白了,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你下去吧!”
朱由崧來到辦公室的沙盤麵前,將一隻紅色的小旗插在了鐵嶺以北的遼源四平等地,朱明火德為紅,代表明軍勢力,而在科爾沁部之處同樣插下了一隻小旗,那是朱由崧收買的科爾沁部和紮魯特部,這樣就等於將後金向西向南的發展方向給堵死了,不過接下來向東的話,就是攻略朝鮮,當年日本人進攻朝鮮,大明便派出了軍隊援朝,相信這次也不例外,後金根本不會也不敢在此時進攻朝鮮。
那麼向北可就是葉赫部了,如果按照薩爾滸戰事的發展,薩爾滸明軍戰敗之後,努爾哈赤就揮軍向北將葉赫部給吞並了,不過在此時因為努爾哈赤的大金汗國發展的極為不順利,這讓葉赫部暫時就沒有了危險,布揚古仍然在那裏好好地活著,不過朱由崧可不願意讓他繼續在那裏好好活著,在朱由崧看來,現在明朝對東北的控製力量太弱了,如果能夠利用後金將他們整合在一起,倒也不錯,當然這個過程當中就要注意火候了,既不能讓後金絕望,又不能讓後金擴張得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