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鴻苦笑道:“你當我不想啊,李家這些家夥戰鬥力雖然屬於渣渣,不過呆在這裏仍然牽扯了我們許多的兵力,隻是殿下是個講規矩的人,李家如今窩在家裏老老實實,我們怎麼動他?”
嶽鳳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種邪惡的微笑,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李家的人,本身就不幹淨!”
……
鐵嶺李家宅邸,幾乎每個人看到李家這種綿延十數裏的龐大建築群,都不得不稱讚,就算是皇宮也隻是在規模上稍勝一籌,在其中的布置華美程度,皇宮也不過如此。當然方世鴻也不例外,不過今天他卻在想,過了今天,不知道李家會不會賣房還債?
方世鴻親自來到李家,李如柏自然不能不見,不過李如柏的樣子卻讓方世鴻有些意外,一臉的倦色,身上隻是披著一件貂皮披風,不停地咳嗽,看到方世鴻之後,說道:“方軍長,如柏前些日子偶感風寒,不能親自出迎,還往方大人海涵!”
方世鴻笑容滿麵,說道:“不怪不怪,今天李大人能夠見過一麵,就算是給我方世鴻麵子了!”
李如柏說道:“方大人日理萬機,不知怎麼有空前來寒舍?”
“若是李大人這處宅第都算是寒舍,那麼天下除了皇宮,我還真不知道哪裏還有豪宅了?”看到可憐兮兮李如柏的樣子,方世鴻可沒有絲毫心軟,曆朝曆代裝病糊弄人的事情層出不窮,而且就算是李如柏真的病了,他也不會手下留情,誰讓他擋住了他們的道路呢?
小小地諷刺了李如柏之後,方世鴻直接拿出一摞文件,放在八仙桌上,說道:“這次錦衣衛從地方官府那裏搜集的,這些年來遼東理應上繳給朝廷的稅賦以及實際交給……或者說,遼東這些年基本上沒有給朝廷上繳一兩銀子一粒米粒原本朝廷還以為遼東苦寒,人口稀少,收獲不多,也就沒有怎麼在意,不過監國殿下坐鎮山海關之後,這遼東之事就處在王爺眼皮底下,這遼東的人數也不少,至少比永平府那邊多得多了,應該繳納的稅賦應該在三百萬兩白銀之上,零頭就不算了,就三百萬兩,這麼多的稅賦到哪裏去了?不知李大人可否為本將解惑?”
李如柏勉強一笑,說道:“此時下官怎麼知道?”
“李大人看看這些東西就知道了!”方世鴻將那摞文件推到李如柏麵前。
李如柏手指微微顫抖地拿起那些文件,越看越是心驚,這其中不光是稅賦的事情,還有侵吞土地,克扣軍餉,蓄養死士,而且他們家與努爾哈赤的聯係都被揭露了出來。這些東西,若是在平時,傷不了他們李家分毫,不過現在遼東有著三萬京營大軍,在山海關還有十萬軍隊的預備隊,那可都是裝備了新式火槍火炮的部隊,剛剛在清河一戰當中,打得後金屁滾尿流,自己卻沒有任何傷亡,這種戰績豈是普通軍隊能夠擁有的?
“方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們李家……”
方世鴻一擺手,止住了李如柏繼續辯解下去的欲望,說道:“李大人,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監國殿下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跟你玩下去了,現在你要麼馬上交出這筆錢,要麼就把軍隊交給我們,當然你也可是選擇造反,試試我們京營精銳的戰鬥力!”
李如柏臉色難看至極,連勉強一笑都做不出來了,說道:“難道殿下真要趕盡殺絕?”
“殿下絕無趕盡殺絕的意思,令弟李如楨現在就是南方,我們並沒有絲毫留難之意,不過如今大軍出動,我們不能留下任何不利因素!”
方世鴻說完,並沒有在李家多逗留,離開之後,隻剩下了臉色難看的李如柏,此時祖大壽等人衝進了客廳,急匆匆地問道:“將軍,剛剛方世鴻那個首輔長子來了?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李如柏將那些文件扔到祖大壽跟前,說道:“他們想讓我們拿出三百萬兩白銀,或者將軍對交出來!”
祖大弼說道:“既然要錢,就給他們不就行了……”
“混賬,你知道什麼,三百萬兩白銀,根本就是卡著我們遼東邊軍各大家族的老底子來的,要是真地交上這麼多錢,根本供養不起我們的軍隊,不用一個月就自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