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卻不以為意,笑道:“你這家夥,怎麼也跟那些朝臣一樣,管起這些事情來了,告訴你我就算是這樣,那些百官才更加高興,朝臣百官並不希望一個強勢的朝臣出現,好了,你去傳話吧,我困死了,還要去睡個回籠覺!”
聽到王安的傳話,朱由校心中既有高興又有失望,高興的是太子同意了自己去見自己那位小皇弟,難過的是太子居然連見他一麵都不肯,這還是一個做父親的嘛!
北京的福王府並不是什麼大院子,畢竟北京城中掌握實權的大官多得是,論身份藩王的確高貴,若論權力,可就不如人家了,就算是順天府尹也比他這樣一個藩王權力大,而且那些官員就喜歡給他們這些地位高的人挑毛病,若是真讓他挑出什麼來,倒也麻煩。
朱由校帶著朱由檢來到了東城府學胡同,朱由檢不禁奇怪,說道:“皇兄,難道那位崧皇兄就是在這裏?”
朱由校笑道:“那是當然,這不就是福王府嗎?這可叫做文丞相胡同,不遠處有個文丞相祠,在這裏也算是文風鼎盛之地,我們進去吧!”
朱由校隨門房進去之後,之間宅子不大,中間一棵大槐樹枝枝杈杈地罩住了整個院子,朱由崧穿著一身皮裘來到朱由校麵前,笑道:“校皇兄,好久不見,外門寒冷,趕緊進來吧!”
朱由校看到朱由崧不禁歎道:“皇弟,一年不見,沒想到你都長得比我都高了!由檢,這位也是你的皇兄,還不拜見!”
朱由崧也有些苦惱,雖說自己不習慣小孩子的身體,因此智腦在優化自己身體的時候,也加快了生長速度,但是沒想到居然會長的這麼快,七八歲就長成這麼大了。
朱由崧見朱由檢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禮,連忙說道:“免了,免了,皇兄,一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多禮了,我可記得你以前是最討厭這些東西的!”
朱由校歎道:“我在這宮裏,連一個跟我討論蒸汽機的人都沒有,隻能學那些禮儀規矩,我能不變得這樣嗎!”
“哈哈,這倒是,不過我來了,蒸汽機方麵,倒有些新的消息要告訴你!”
朱由崧的客廳當中,早已盡準備好了一些熱帶水果,芒果、椰子、香蕉這些東西在大明兩廣福建之地倒也能見到,但是因為運輸能力不夠,特別是南北運輸的漕運,基本上都是朝廷用來運糧運銀的,哪裏還有多餘的運力來運輸這些奢侈品。
剛滿五歲的朱由檢,因為宮廷教育顯得有些呆板,不過總是小孩心性,一看到這些見所未見的南方水果,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抓起一個撒發著奇異香味的芒果,來到朱由校麵前,說道:“皇兄,你看,這個好香啊,這叫什麼,我怎麼從沒有在宮裏見到過啊?”
朱由崧笑道:“這個其實就是蒸汽機的功勞了,最近北海剛剛造出了一種能夠使用蒸汽機驅動軸槳,推動大船前進的蒸汽船,速度可達二十節,兩天之內就能夠從南洋駛到北京,再加上沿途使用冰鎮儲藏,這些水果雖然不如南方的新鮮,卻總是能夠在北方吃到這些東西了,現在的瓜果還少,也就是我這裏有一些,不過過些日子運過來的瓜果就多了!”
“蒸汽船?真沒想到你們這些日子居然就弄出來了,可惜我還隻能在宮裏畫畫圖紙,根本沒辦法參與這種輪船的製造啊!真想看看那艘船究竟是什麼樣子!”朱由校言下惋惜之意,溢於言表。朱由崧微微一笑,自己那位熱衷於“機械”的校皇兄還是沒有變啊!
朱由檢卻道:“皇兄,你身為太子長子,理應跟孫先生,多學聖人之言,怎麼偏要學這些工匠百藝之學,豈不是貴賤不分了?”
朱由崧笑道:“其實這種蒸汽船在北京就有一艘的……”
朱由檢眼睛一亮,連忙走到朱由崧麵前,說道:“皇兄,你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朱由崧心中暗笑,這個朱由檢已經有日後那個苦大仇深的崇禎帝的原形了,可是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一聽到有什麼好玩的,什麼聖人之言、貴賤之分,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朱由崧一攤雙手,愁眉苦臉說道:“我也想啊,可是你不是死活這工匠百藝都是賤業,你堂堂皇家子孫怎麼能去看呢!”
朱由檢搖著朱由崧的手臂,說道:“皇兄,我不過是隨意說說而已,您當什麼真啊,就帶我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