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東條平八郎沒想到的是,在他麵前的火銃長槍陣卻突然露出一個缺口,東條平八郎畢竟一愣,卻馬上衝進了那個口子,雖然不知道這些明人的意圖如何,不過留在這一定會被後麵那些家夥砍死,衝進火銃長槍陣還有一線生機。
鬆前公廣也沒想到魏進忠居然會庇護東條平八郎,不禁走上前來,說道:“魏大人,此人是我家將,此時反叛,理應有我正法,還請魏大人行個方便!”
魏進忠聽得舒服,平常人都管他叫“魏公公”,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太監似的,這突然一聽到“魏大人”,這個舒服那就難以言表了,魏進忠滿臉堆笑說道:“這是自然,我們不過是將此人擒拿,並無他意!”
鬆前公廣和他已經控製住的這些武士都不進放鬆下來,卻聽到魏進忠突然喝道:“預備……開槍!”
那些火槍兵的彈藥都已經裝好,這些重型滑膛槍經過改進,下麵都指著安裝著可以九十度轉動的木支架,平時這根木架就跟槍身一起折疊起來,此時放開之後,正好可以承擔起槍管的重量。
“轟!”一百柄滑膛槍幾乎同時噴射出明亮的火焰和黑煙,震耳欲聾的的聲音在刹那間將天地之間的一切聲音都掩蓋住了,在這種距離之下,鬆前藩的那些武士根本無法抵擋重型滑膛槍的射擊,任何大鎧當世具足都沒辦法抵擋,很多武士胸前用來抵擋彈丸的鐵板都被擊穿了。
日本的戰國時代,士兵也是戰時召集,平時耕作,此時這裏隻是一個村子,加起來也不足二百人,對於大名家裏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都懵懂不知,因此倒也沒人會來救援他們。
煙霧散後,留下滿地的屍體,一個士兵突然發現一個人還在那裏哼哼唧唧地呻吟,不禁叫道:“魏公公,還有活的!”
魏進忠罵道:“小崽子,這還用我教你?活的,再給他一刀不就行了,你腰上挎著的不是燒火棍!”
有些時候日本人的忠誠還是可信的,鬆前公廣因為被一個死忠的武士擋在身前,雖然肩膀被彈丸打碎了,卻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當一個士兵撥開他身前的那個武士的時候,鬆前公廣突然大叫一聲拔出肋差,想那個士兵猛刺過去,隻聽當的一聲,那個士兵被這一刀刺得連連後退,差點跌倒,不過那把鋒利的肋差居然沒有刺進去,反而肋差都被崩掉了一個口子。
北海現在的鋼鐵那是極其富餘的,不光有鋼鐵廠生產的鋼材,更有朱由崧通過聯合式采礦飛船開采來的各種型號的鋼材,現在這些士兵穿著的毛呢大衣裏麵,都穿著防彈背心呢,那種防彈背心樣式倒是跟後是很像,不過朱由崧暫時沒有製造凱夫拉材料的能力。
那些防彈衣其實就是鋼絲和鋼片連掇起來,再在外麵包上一層棉布構成的防護具,因為北海的鋼鐵質量有保證,所以甲片都是衝壓得很薄的合金鋼片,而且這些鋼片都是“關鍵防護”,其他地方就是靠致密的鋼絲網了。
若是剛才鬆前公廣那一刀往別的地方刺,或許還能夠刺穿鋼絲網,不過剛剛那一刀鬆前公廣刺得準,正好往胸腹要害上去刺,也正好就被鋼甲擋住了。
那個被刺倒的士兵,也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的軍綠色的毛呢大衣也被此開了一道口子,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鋼甲和鋼絲:“恁娘的,找死!”
那個士兵爬起來便抽出腰刀,要往鬆前公廣的腦袋上砍去,魏進忠連忙叫道:“慢著,小兔崽子,以後小心點就是了,這位可是殿下的貴客,鬆前藩現在的藩主!”
鬆前公廣看著魏進忠眼睛都要冒出火來,叫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我對你們可是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背叛的意思!”
魏進忠好整以暇,搖了搖頭說道:“為了權力可以弑父,說明了你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為了生存可以向敵人卑躬屈膝,換取信任,說明了你毫無尊嚴能忍別人所不能忍,像你這樣的人,灑家都看到心驚啊,灑家在宮裏都沒怎麼見過像你這樣厲害的人物。殿下曾經說,你與現在在東瀛呼風喚雨的德川家康相比,都不遑多讓,這樣的人在我們大明也不是沒有,就在嘉靖朝徐階可就是靠著這份隱忍搬到了曾經的大奸佞嚴嵩,殿下常說以史為鑒可以知得失,你要當徐階,不過我們可沒有做嚴嵩的打算!”
鬆前公廣不禁默然,他雖然處處卑躬屈膝,但是過猶不及,他的表現令朱由崧也不寒而栗,這樣的人,朱由崧怎麼可能留著讓他給自己添麻煩!
魏進忠冷笑道:“小崽子,既然剛才鬆前藩主沒有刺死你,現在也該你報仇了,希望下輩子你能學點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