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翹起的嘴角僵在臉上,從袖中掏出手帕掩麵,她雖知此時無人看她,可是心中一晃而過的失落是明明確確的。
木兮見無人攔她,飲酒便更是肆無忌憚,短時,一壺酒便見了底。蘇子衍突然的離開讓處於遊離狀態的她回神,頭腦卻依舊是有些渾渾噩噩,不解的眼神轉到了容卿的身上。
容卿觸碰到木兮呆愣愣的眼神,用手帕緩緩擦拭嘴角,回了木兮一個同樣不解的眼神:“公子,方才說去找小白。”
小白······他何時帶了這麼個人過來!那隻小白貓早已被木兮遺忘於腦海中。
“大膽,哪裏來的登徒子,竟敢私闖女子閨房。”不遠處傳來叱罵聲,聲音尖長,不是丫環萍壁是誰?
這一聲讓還有些迷糊的木兮徹底的清醒了,渾身竟起了戰栗感。“哪個不長眼的倒黴孩子呀!”說完,雙手合十朝天拜了三拜。
“方才公子去的方向莫不是那?”容卿說完,猛地站起身來,是的,自己剛才定是沒有看錯,蘇公子是朝那個方向去的,這被罵的“登徒子”也定是他了。
木兮聽到這,暗暗懊惱沒有看住他,讓他亂跑。尾隨容卿便向方才聲響處趕去。
容卿見身旁形色焦急的木兮,忍不住驚訝:“你要與我同去?”不知道前程往事的人對此問定是疑惑重重,這前因往事還需從木兮少時說起。
那時的木兮剛在城中混了個流氓“才子”的名聲,一時對自己在城中耀武揚威的感覺興奮不已,隔三差五便帶著莫北離遊街,流氓身份有了,眾人對她都恭恭敬敬,曾風生水起的小霸王在家中被自家老頭教訓不可與“他”爭論,也在城中鳴旗收鼓,換一個地盤瀟灑去了。
木兮感覺自己威風有了,就差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紀,這話本中的英雄救美怎樣也得讓自己遇到。而萍壁有幸成為木兮第一個被救對象。
那日風和日麗。各家的姑娘,男子都懷揣著一顆跳動的春心,蕩漾在繁華熱鬧的街市,一切正如話本所言,街中央圍滿各式各樣的人,上至八十老翁,下至開檔小兒。木兮見機會來了,舍棄一旁搖扇風騷的莫北離,快步向前。那時的木兮身量未長,人人接踵摩挲,她穿梭其中十分費力,沒有辦法隻能用常用方法,氣沉丹田“讓開,給爺讓道。”
這聲音眾人熟得很,慣性的讓開道,木兮將手背在身後,挺直腰板搖搖擺擺的步入事件中心。
中心的地方坐著一個小姑娘,年歲與木兮相近,一看便知家中疾苦,麵黃肌瘦,嘴唇幹裂,雙眼木訥的仰視四周的圍觀的人,木兮的英雄心驟然升起,蹲在小姑娘身邊,抬起手撫摸她與泥土樹葉混雜在一起的頭發,輕聲輕語:“發生什麼事啦,告訴姐···哥哥。”
“哥哥,我不要被賣進你家,我還是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呀!”
木兮懵在當場,撫摸的手還停在她發上,天知道,木兮是個有潔癖的人,把手放在她頭發上的時候,是做了多大的犧牲,現時的情況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小姑娘的話還在繼續:“我知你喜歡我,可是我不能隨了你的心願。”
木兮初時的迷茫到現在早已消退幹淨,這小丫頭的把戲在她看來為實可笑,將手從她頭上拿開,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站起身道:“我竟不知何時有你這樣的丫環,我自小所見家中都是貌美的姐姐,不知何時管家換了品味,看上你。”說完,眼光向上,對依舊在地上坐著的姑娘熟視無睹,可見自己清白。
“來來來,拿錢來,這賭我贏了。”地上的小姑娘爬起來,用不見膚色的手理理頭發,朝四周攤開手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