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抗美的婚事,陳解放思想背上包袱。
妹妹搶先一步結婚,對她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嘴上說的不生氣,其實內心有些不服。
真是可憐啊,工作工作沒指望,還得老老實實呆在農村,感情感情沒著落,虎子和李興致二人,雖然都在追求她,可是,沒有明確表態之前,她也不知道該選擇誰,長達四年之久的馬拉鬆式戀愛,就這樣不明不白。
親戚來吃陳抗美酒席的那天,都以為是她結婚,也應該是老大先結婚,可惜不是。
更過分的是,舅舅竟然當麵給她難堪,連正式的男朋友都沒有,說出來真沒麵子,很丟人,當時恨不得有地縫鑽進去。
十分鬱悶地躲進樓上的黑屋子裏生悶氣,妹妹婚禮結束後一刻也不想停留,急匆匆回到鄉下。
更可氣的是,進城碰到李興致,依然沒有明確表態,曖昧到什麼時候,才肯表態?女孩子家矜持,總不能主動說出想結婚,把話挑明吧?那樣結婚的話,婚後也沒有地位可言。
何況人家做大老板後,是個大忙人,整天圍在身邊轉的女人多得是,還會在乎她這個在農村呆著的知青嗎?
時間一長,自然慢慢淡忘。
以前人家心熱的時候,母親一聽說是李主任的兒子,毫不客氣地回絕,回想起那些不愉快,隻會徒增煩惱,受更多的傷而已。
有什麼好想的,想了也是白想,沒有用的。
即使李興致表明態度,母親這關也難過,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總之,錯過那個村就沒有那個店。
心亂如麻地回到鄉下,一去就是大半年不回家,這是她離開家時間最長的一次。
最近傳來消息,虎子當兵回來了,她欣喜地照著鏡子,看自己是不是皮膚變粗糙了,鏡子裏的那張臉隻是更加紅潤,她繼承母親的白皮膚,天生麗質,太陽怎麼曬都曬不黑。
三天過去,沒有見到人影子。
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忍不住悄悄來到院子外觀望。
隊長家裏,來看虎子的絡繹不絕,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那陣勢就等搭戲台唱戲了。
至於那些湊熱鬧來提親的,都被虎子一一回絕,猜不透虎子究竟想找什麼樣的姑娘才滿意,虎子當兵走三年,跟解放之前傳出來的緋聞,幾乎被人淡忘。
他每天都在等她,沒有時間過去看她,並不代表心裏不牽掛。
陳解放是最後一個來的,見麵後,摸著後腦勺傻笑:“解放,我回來了,嘿嘿。”
虎子媽熱情地招呼站在外麵的解放,然後,數落著兒子:“看你那個傻樣,還不快點讓人家姑娘到屋子裏坐。”
好歹是個城裏姑娘,虎子媽可稀罕著呢。
她家虎子當兵回來,眼光可得放高點,何況托熟人,把虎子安排在公安局工作,這可是摔不爛的鐵飯碗,就算門檻被媒婆踏破,也不樂意找個農村姑娘。
陳解放靦腆地走進屋子裏,落落大方地招呼著:“阿姨好。”
“解放,來,快進屋裏坐。”虎子媽非常熱情,樂得嘴都合不攏。
她心存私念,等兒子當兵回來,讓她給自己家當而媳婦。
明裏暗裏給過許多提示,尤其是送紅薯的時候,張素顏心裏應該明白得像鏡子,張素顏不拒絕,也不回應,不知道到底願意不願意,所以,每次招工表下來後,故意拖著沒給陳解放名額。
她舍不得解放走,擔心回城裏後變心,不過招工表的事情,一直是個秘密,隻有她和隊長老伴心裏清楚,遲遲沒讓陳解放回城,也是想把她多留在身邊幾年,雖然有些過意不去,可是,她是愛這個女孩子的嘛!隻要跟虎子結婚,就算是對她的補償。
“虎子,快給解放倒杯水。”
“哦,好。”虎子當兵回來,手腳比以前更麻利,軍事化的熟練動作,看上去非常幹練,陳解放欣賞地看著他,臉上露出微笑。
“解放,下午就在家裏吃飯,我做好吃的給你吃啊,我去做飯。”
“阿姨,我去給你幫忙吧。”
“不用,你們聊,多聊會兒啊!”虎子媽喜笑顏開地招呼完,到廚房忙自個的去了。
隻剩下他倆的時候,虎子大膽地拉著陳解放的手,說:“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