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周末,與一年中任何一個周末都一樣。
我正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出租房裏收拾換季的衣服,口袋裏的手機突然緊貼著皮膚劇烈的響了起來。
我瞥了一眼來電提醒,在觸到左溢的名字後,我手上的動作很明顯的停住了。
“喂。”我聽見自己帶著強烈冷淡感的聲音。隻不過一年的時間,我接到他的電話再也沒有當初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了。
“葉喬。”他輕輕叫我的名字,一如叫一個陌生人的名字。
印象中,他是喜歡摸著我的頭,溫柔的叫我小喬的。
小喬,小喬,我有多少次沉醉在他性感的聲線裏無法自拔?
“嗯?”我沉默的等他下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聯係了。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扣扣,明明所有社交軟件對外都是正常開放,但我們就是不聯係。
“我們……”電話那頭的男人說了兩個字後,突然停住了。
很多人誇讚我聰明,我也毫不否認,但那一刻,我居然傻到沒有任何察覺的追問道:“怎麼了?”
在過去的歲月裏,無聊的時候,我也會看那些浪漫的言情小說和電視劇。
那些偉大的作者和編劇在描述到分手場麵時,總會加上什麼心如刀絞的這樣的詞彙。
在我看來,不過是分個手,失個戀,這些人有必要渲染的像是整個世界都跟著在眼前倒塌了一樣嘛。
然而等我親身經曆了這種事,當我親耳聽到我曾經為之喜歡瘋狂的一個人跟我說分手時,我覺得她們都沒有誇張,甚至我覺得這世間任何一個詞都無法形容我當時的感受。
是的,電話那頭的男人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葉喬,我們分手吧。”
說完這句話後,他就匆匆掛斷了電話,沒有給我任何回複的時間和機會。
這就是我認識的左溢,做事果斷,決然,從來不拖泥帶水,優柔寡斷。
隻是我從來沒想過,這一招他也會運用在分手上。
我茫然的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聲,然後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成年以後,我真的很少很少再為一件事哭了。
不管工作中,生活中遇到多麼不如意的事情,我都是就著所有的委屈和心酸往肚子裏咽。
可是當左溢說到分手兩個字時,我身體裏某個地方清晰的提醒著我,它是痛的。
真的,我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不痛。
具體坐在地上坐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隻知道,我的腿開始坐麻了,我的肚子也數次跟我抗議它餓了。
最後是加班回來的簡愛把我從地上拽起來。她看到我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事情的始末。
這世上,除了左溢,還有誰能令我這麼難過?
“他媽的,是姓左的跟你提的分手?”她憤怒的問道。沒有錯,她憤怒的時候,從來都是髒話隨口就出,完全找不到平時在工作中表現的優雅氣質。
我沒說話,但是我哭腫的眼睛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剛跟左溢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斷言我們不會長久,現在恭喜她,她的預言是對的。
我和左溢在愛情的道路上走了一年半,現在他丟下我自己走了。
“有點出息行不?不就是個男人?值得你這樣?”簡愛著實有點恨鐵不成鋼。
想她簡愛談了多少戀愛,身畔換了多少男伴,每一次分開的時候,不管分手二字是自己提的還是對方提的,她隻給自己一個小時的難過時間。
在前一個小時內,她會允許自己難過,允許自己哭泣,允許自己為逝去的感情吊吊唁。但一個小時之後,她必須命令自己收拾起難過的心,迅速恢複到沒事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