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光線昏暗,有點悶悶的,嬴政低著頭,背後的燭光把他堅毅的臉龐鑲了一層金色的邊,他一遍一遍的拿著軟布擦著我的頭發,那份溫柔仿佛大海壓得我喘不上氣來。我側身微微躲閃,他仿佛看到了我的不自在,輕笑一聲:“當時也不知道哪個野丫頭,一身破爛突然出現,蹭吃蹭喝,這時到也知道羞了。”說完他便知道說錯了話,畢竟我為什麼來他雖然不提,但是也估計知道了大概。
我搖搖頭表示不在意:“你沒聽過孕婦脾氣比較怪嗎?不高興就不想在那裏呆了。”我伸出已經瘦成骨頭的手看了看,笑著對他說:“你看我,都說十月懷胎的婦人都會胖的跟個球似的,我怎麼越來越瘦了。”嬴政牽強的笑著說:“昨兒我已經跟禦膳房交代過了,以後沫兒姑娘的夥食必須加點補品了。看把你餓的,跟我虐待你似的。”
我當然知道我每天要吃多少奇珍異草,簡直就是暴遣天物,禦膳房也是花了大心思,藥膳的味道做的根本吃不出任何藥味,好在現在也不怎麼忌嘴挑食。他正要說什麼房門砰地一聲推開,不用猜,一聞便知道那隻狐狸來了。嬴政有些慌亂,站起身護在我前麵,狐開越來愈近,我看到他的唇上居然有血,他扭著水蛇般的腰肢嬌媚的靠在我旁邊的軟椅上,斜著那雙要溢出水的媚眼說:“怪不得蘇然清瘋了一樣殺到我那裏,原來是沫兒你需要那截神器哦~”我詫異的看著他:“我要神器做什麼?”狐開大笑著甩著華麗的大紅錦服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嬴政身旁,眯著眼,推開嬴政彎下腰,逼近我的臉,我看到他暗紅的瞳孔充滿了戲虐:“真是個笨女人,要神器做什麼?當然是救你的孩兒啊。你這不仙不凡不妖的身子,怎麼可能生的出仙胎?仙人孕育仙胎至少也得千年,不說你活不活得了,單是曆三劫中的一小劫你估計也會魂飛魄散。”嬴政始終一言不發,任由狐開說下去,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青筋暴起。“孩兒生下了,你連個沫子都不會剩下的,而蘇然清拚了全力也隻能護你的一魄,這過程,你們就慢慢享受吧!”說完他看著我眼裏沒有了往日的冰冷,竟有一點點同情?我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直到門外傳來狐開的一句話:“要麼,你活,要麼你孩兒活,我能做到,隻是拿你的一點點東西交換而已。”
我和嬴政四目相對,他眼睛不斷地躲閃,一直不敢正視我,我笑著拍拍他的衣袖:“你怕什麼?我才不會拿你那半截神器。”嬴政不自然的牽起嘴角,俯下身,抓住我的肩膀,他的眼睛沒有了躲閃,充滿了內疚和自責:“沫兒,我…。”後半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我也懶得再問。
他走了,我起身,屋內的那株白色的花開的嬌嫩,隱約感到屋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再仔細看去,什麼也沒有,不得不承認,我的視力下降了很多。躺在床上縷縷思緒,輕輕的撫摸著肚子裏的孩兒,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他會像誰呢?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笑了。這一笑可把進屋的小太監嚇了一跳,噗通跪在地上。
我詫異的說:“跪什麼,趕緊起來。”小太監這才反應過來,低著頭拿來一床鵝絨被蓋在我身上,端起一碗白花花的粥遞到我手邊:“姑娘趁熱了吃。”看小太監生的水嫩我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小太監頭更低了:“回姑娘話,奴才喜子。”我點點頭:“去拿麵鏡子來。”喜子遞來一塊熱毛巾:“姑娘,皇上說了,您要先吃完這熱粥,其他的事才能應您。”嬴政是算準了我的脾氣。我點點頭。
雖然我早有準備,但是看到鏡子裏的我依然被自己嚇了一跳,這簡直就是骷髏上長了兩個眼珠子,黑黑的眼圈,雙目泛黃,皮膚上幹澀的幾乎快要裂開了,嘴巴泛起著白色的皮,頭發枯黃有點發白,怪不得把那些妃子丫鬟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