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是阮香梅安排的,白佳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走進了手術室。說起來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要白佳親自決定的,可是現在可能是因為白佳出診的次數增加了,阮香梅開始安排起她在醫院裏的工作來,就像眼下這個手術。
病例上說這個人全身上下有十二處傷口,每個傷口裏都有一塊碎金屬,而這些金屬是被施了術法的金屬,不能輕易的取出。因為白佳這幾天一直都出診,這個病人已經熬了好幾天了。恰巧今天白佳沒有出診,阮香梅就直接安排他過來了。
阮香梅安排得巧妙,可是這個手術並不好做。因為擁有了術法的物品的取出是非常困難的事情,稍有不慎,就醫者就會死,白佳當醫生這麼長時間也沒做過這樣的手術。
“十支瑞麟香,八支軟香,十二支鄒香,十八支紫木香,三十六支伽藍香……”,話說了一半,白佳突然問道:“你們有沒有告訴他,他的手術需要耗費大量的香料,他要交的診金數目也是非常大的?”
“我們都說過了,他能夠承受的了。”
白佳點點頭,繼續說道:“曲水香兩支,絳血香兩支,沉水香兩支,結香兩支,瀝墨金水兩盆,還有水晶手術刀,縫線加固液,冰淩鑷子。這些都是必須的,盡量的一次性準備好,這也是對我們的病人負責。”
洪豔一邊聽,一邊記錄下來,因為阮香梅不在,她現在要擔負起護士的工作。說起來,她其實很少能夠親眼看到白佳做手術,這一次她可以大飽眼福了。
手術所需要的東西在下午一點鍾的時候就全部準備好了,但是直到三點鍾,病人才出現了,期間,白佳又看了幾個就診的病人。當看到手術當事人被人慢悠悠的推進來的時候,白佳真的很不想給他做手術了。一身的傷,裏麵全插著炸彈,這家夥竟然還能遲到,白佳真是服了他了。
“你還沒死啊!”洪豔從病人葛濤的家人手中接過葛濤的推車,推進手術室,白佳毫不留情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不過,意外的葛濤根本沒有生氣,他竟然還笑著問白佳是不是等急了。
白佳指了指鍾頭,“我第一次知道我可以等兩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
葛濤依舊在笑,他說道:“我隻是想跟我的親人和朋友們道個別,沒想到說著說著就停不下來了,一直到現在才來,真的對不起。”
道別,這家夥不會真以為自己一做手術就會死吧,這麼悲觀,可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悲觀,倒是看起來很坦然。
“白醫生,你不必為我的事情而煩心,我沒事兒,我可以接受手術!”
“我可不煩心,我隻是想告訴你,請你相信我的能力,我不是最好的醫生,但是我也沒爛到家,你會好起來的!”最後一句話,白佳也說不清是為了安慰葛濤,還是安慰自己。她沒有信心,但是麵對葛濤,她卻覺得她必須有信心。當病人看到你的信心的時候,他們也就會充滿了信心,一個醫生不能從病人身上找勇氣,而是要讓病人被自己的勇氣所感染。
“你是個好醫生!”
葛濤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白佳一時間無話,隻好開始手術。
聽洪豔說,葛濤受這樣的傷並不是白佳想象中那樣是和別人打架造成的,而是為了救人而造成的,既然如此,這樣的人就沒有不受到優待的道理。
兩個人將葛濤扶上手術台,肌肉的動作使得金屬片刺痛葛濤的身體,他的身體不由得顫動著。於是,白佳先取出一支香,減少葛濤所受的痛苦。
接著,白佳又取出一支香,使得葛濤陷入休眠狀態,隨即,手術正式開始。
手術刀輕輕的在傷口兩邊又割開了一個小口子,使得傷口變大,而後白佳用冰淩鑷子將裏麵的金屬片拿出來,冰淩鑷子可以冰住取出金屬片後流動的血液,使得白佳有更長的時間為葛濤處理傷口。
本來以為金屬片很短,可是白佳取出第一片金屬片的時候就傻眼了,金屬片深植到皮膚下五六厘米的深度,金屬質已經開始侵蝕葛濤的身體,要是再晚幾天做手術的,葛濤估計真的要命喪手術台了。
金屬片取出之後,白佳取出幾支不同的香,丟入旁邊一個盆裏麵,等香料完全融入液體之中後,用勺子舀了一勺液體倒入傷口之中,很快的傷口中殘留的金屬質就被清除掉了,而液體則融入了葛濤的身體中。
接著,白佳取出另外兩支香,等香霧開始彌漫時,伸手扯過香霧的頭,輕輕一扯,便是兩根細線。將兩根線擰成一股之後,白佳將線放在縫線加固液裏濾了一下,隨即開始為葛濤縫合傷口。傷口縫合好了之後,白佳又取出一支香料,在傷口上晃動了一下,傷口上頓時多了一層保護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