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倫敦愣了幾秒接著陰沉著臉讓其中一個同夥上去查看,沒一會這個同夥就拿回來一個從硬幣正中心被打穿的硬幣。
我暗自鬆了口氣,聽著耳麥中陳最大口的喘息聲,明白陳最的壓力也很大,如果我倆沒有配合好出現了兩個頻率不一樣的槍聲,說不定普倫敦會暴走,就算不暴走,我也得不到第一槍的歸屬權,看起來似乎第一槍的歸屬權不重要,其實非常的重要,萬一子彈就在左輪槍的第二發,我沒有得到第一槍的歸屬權,那麼我就會死在第二發,如果我得到了,那情況就有所不同了。
於是我在背後豎起大拇指,這是在誇獎他,等了幾秒,他沒有說話,看來也是默認了,或許這小子現在的心裏還暗暗得意,七百米開外,子彈穿過叢叢梧桐樹打中一枚硬幣,換做是誰,或許都該驕傲了。
對於我來說,陳最的成績算是值得驕傲了,但是或許對於其他高手,或者狙擊界的精英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這一刻的我,再也沒有懷疑過陳最的槍法。
我聳了聳肩,看著普倫敦輕笑一聲說道:“該你了,普倫敦先生。”
普倫敦顯然也是知道第一槍的重要性,額頭上也是泌出了汗水,全然不像剛剛那麼囂張。
從之前他的表現來看,我可以推理出,是美食家告訴他,我的射擊技巧不怎麼樣,這一點消息很容易得知,在警校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射擊水平不行,稍微調查就知道了。
他正是有著美食家給的訊息,所以才那麼得意,才有恃無恐,但是現在我擊中了目標,他的心裏就變得七上八下,雖然他嘴上說甘願為美食家去死,但是誰不願意活著呢?
普倫敦的同夥麵色淡然,似乎並不擔心,但是身體的四肢已經出賣他們的想法,他們手裏的衝鋒槍稍微有些偏移抵在顧菲雪的頭,很明顯是被普倫敦所影響。
隻見普倫敦雙手握著槍眼睛平視過去,瞄準了大概三十秒,握搶的右手鬆開,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再用右手的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可以看見他的雙手有輕微的顫抖。
我知道普倫敦現在心裏有些不相信自己,而我為了要活命,我隻能選擇使用一切手段讓他得不到第一槍的射擊權,於是我輕笑出聲,說道:“怎麼了?普倫敦先生?這麼遠的距離,這把HKP7型手槍是真的超出了有效射擊,既然射不中,那就算了嘛,像你之前所說的,這是第一槍的歸屬權而已,你大可以讓給我。”
普倫敦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氣再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一而再再而三的咽了咽口水,從他的四肢透露出來的訊息,可以想象他是多麼的緊張。
此時我不敢再說話,因為我怕我的一句話激起了普倫敦的自信,那就有違我的目的了。我所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得到第一槍的射擊權,讓自己活下來的幾率提高,我可不想半途而廢。
普倫敦再次咽了咽口水,擦了擦手心的汗水,眯起眼睛做出瞄準的姿勢,大概十秒後,隻聽一聲驚天巨響,一顆子彈眨眼即逝,等我再次看過去時,硬幣已經被不知道打飛到了什麼地方去。
普倫敦鬆了口氣,轉過身微笑著看著我,擺動雙臂,聳了聳肩,無比得意的說道:“看,吳天警官,這次好像是我贏了。按照我的經驗,硬幣應該比你打落飛出的稍微遠一些。”
普倫敦的同夥也是鬆了口氣,一個同夥跑上前,沒一會就拿回來一個硬幣,笑著用很生疏的普通話說道:“隊長,您打落硬幣,硬幣掉在地上的距離比吳天打落硬幣掉落硬幣的距離遠,所以在常理上來說,應該是您贏了。”
普倫敦笑眯眯的看著我,伸出手想要從我手裏拿走銀白色的左輪槍,我看了一眼顧菲雪,她那泛白的嘴唇和蒼白的臉頰,看起來有一種病態感,我輕笑一聲,說道:“顧法醫,不要睡著,堅持住。”
顧菲雪聞言努力眨了眨眼皮,張開那幹裂的嘴唇用很低的聲音說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相信......你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