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以後,生氣歸生氣,唐天恩是了解自己女兒性格的,她說出的事情就會不顧一切去做,這點頗有點像他,為了自己決定的東西,可以六親不認,因為在她心裏隻會認為自己是對的。
所以,唐天恩要防範於未然。
他讓自己的秘書長打了電話給江城區軍事法庭的負責人王川平,告訴他李無悔和牛大風弟弟的事情一定要嚴懲不貸,不能輕饒。無論誰來求情都絕對不能給麵子心慈手軟!
總統發話了,王川平哪裏敢說半個不字。
說實在話,王川平也是軍人,對軍人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他曾經打過真正的仗,是生死戰場活下來的功臣,所以後麵爬得很快,屬於上校級別。
他早知道“戰神”特種部隊中的李無悔是個英雄,也和林文山聊起過李無悔,心裏的那杆秤是向李無悔傾斜著的。
哪怕是在牛大風找到他談判之後,他在口中答應了牛大風會嚴懲李無悔,但是心中卻決定到時候會對李無悔適當的網開一麵。
按照道理說,牛大風隻是中校軍銜,而他是上校,他比牛大風要高一級官階,隻不過牛大風是身在中情局這樣的咽喉部門,直接為總統和神宮政權服務,王川平也不大好得罪。
但想著到時候就算他真的傾斜向李無悔了,牛大風也拿他沒有辦法。
但是沒想到情況巨變,總統唐天恩讓秘書長打了電話來傳唐天恩口諭,對李無悔嚴懲不貸,這可等同於聖旨,王川平不敢不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國民必須對總統惟命是從,軍人更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但想起嚴懲李無悔,王川平多少還是覺得於心不忍,或者根本就覺得不公。所以他還是力所能及的為李無悔辯解說:“其實李無悔犯這次事也是事出有因,而且他還是‘戰神’裏的功臣,如果重判的話恐怕有點不妥--”
秘書長說:“這是總統先生的意思,我隻是替總統先生傳達。”
王川平請求問:“能讓我跟總統先生講幾句嗎?”
秘書長便把目光投向了唐天恩說:“王川平要和您講話。”
唐天恩略猶豫了下,點了點頭。好歹王川平也是打過護國戰爭的功臣,上校軍銜,而且在江城軍區有著一定的聲望。
秘書長將電話遞給了唐天恩。
“有什麼事嗎?王上校?”唐天恩口氣還是比較隨和地問。
王川平說:“剛才趙秘書長向我傳到了總統先生要對李無悔嚴懲不貸的口諭,但我覺得李無悔不應該重懲,而是應該從輕發落。”
唐天恩皺了皺眉頭問:“能說點理由嗎?”
王川平說:“理由很多,其一,李無悔犯事情有可原,是在一種情理之中的衝動下做的那些事情;其二,李無悔是‘戰神’裏的功臣,他的判決對‘戰神’有著非同凡響的影響。所以,還請總統先生酌情考慮。”
“不管什麼原因,事實就擺在眼前,李無悔觸犯了法律。如果李無悔是一般人咱們還可以從輕發落,但正因為他是一名軍人,不知道嚴以律己,不知道以身作則,所以才更應該嚴懲,做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所以,李無悔就是一個榜樣,一個做給所有軍人看的榜樣,他們身為軍人,作為這個國家最精英的力量,更應該堅守一些普通人堅守不了的東西,明白嗎?”
唐天恩如此說,肯定的語氣,王川平覺得說什麼都白搭了,說多了隻會讓唐天恩動怒。
事實上,這世間的道理,從來沒有一個具體的標準,隻看你的嘴巴怎麼說。就像一個律師為一個罪犯辯護一場官司,就算有罪,他也得想方設法地說成沒罪,很無辜的樣子。
如果照唐天恩所說,因為是軍人,犯了事情更嚴懲的話,誰敢當軍人?而且身為一個立下汗馬功勞的功臣的話,沒有一點從輕發落的權利,那他們拚死拚活的為國家為人民,圖的什麼什麼,信仰?狗屁!
身體被冷了不算什麼,但人心寒了,是會出大事的。
但就算王川平這麼認為,卻不敢和唐天恩爭辯,至少有點他清楚,這社會權勢就是道理是,說得更精確一些,領導就是道理,哪怕領導讓你去死,你也要覺得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掛斷電話,他隻能為李無悔歎息得一聲。
正歎息之時,有衛兵報告,國家安保局官員唐靜純求見。
因為唐靜純與王川平有預約,所以王川平便讓衛兵去帶來,王川平還不知道,唐靜純就是總統唐天恩的女兒。
這是一件非常保密的事情,很少有人知道,除了極少數神宮政權的核心人物以及一些替神宮執行秘密任務的軍方人士,譬如“戰神”特種部隊的最高長官師長林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