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攆在人們眼中從模糊到清晰,在到近在眼前。
安辰覺得自己的心髒似乎微微一跳,格外劇烈。
四名女子放下車攆,朝安辰款款行了一個禮。
一名少女掀開簾子,緩緩踏出,長長的麵紗掛在額邊,隻隱隱約約露出一雙大海般湛藍的雙眸,和一彎柳葉黛眉,額上掛著一串眉心墜,鵝黃色的佩華垂在眉間,幾近擋住了整張臉的風華。
女子一身素白玉服,繡著春梅綻雪,點點花紅。白皙無暇的手從廣袖間伸出,輕輕搭在一名侍女的臂上,玉足攏於長袍之內,必定是步步生蓮。
雲傾下了歩攆,抬頭略看了安辰一眼。安辰雖未聽到其聲音,也看不清其麵容,但安辰知道,剛剛她必定是微微笑了一下。
雲傾手上抱著一座琴,纖腰楚楚的坐上主位,行走間,似略有薄香。
她放下琴,端坐著微微一笑。
“安公子,請上座。”
安辰驀然回神,忙回了一個禮,“謝雲傾姑娘。”
安舒容臨坐前回頭看了一眼船頭,那裏早已經沒了人影。
雲傾眼眸一眯,偏頭看向安舒容。
“安小公子找人?還是等人?”
安舒容臉一紅,“沒有沒有,你這船挺漂亮的,隨便看看。”
“小弟年幼,姑娘莫要見怪。”安辰警告地瞥了安舒容一眼。
“小弟?”雲傾輕輕念著。
安辰下意識的解釋道,“姑娘聰慧,在下並非有意隱瞞,隻是阿容身為女子行走江湖不甚方便,所以……”
雲傾撲哧一聲笑了,“公子緊張了,我並未有怪罪之意。”
安舒容撅著嘴,暗暗地掐了哥哥一下,感覺哥哥實在是太沒有出息了。
她揚著頭問道,“雲姑娘,那你為何要帶著麵紗?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
“安小公子為何扮作男裝,我就為何戴著麵紗。”雲傾四兩撥千斤地將她的問題擋了回去。
安舒容想了想,“那我下次換回女裝,你是否就可以讓我一覽真容?”
“安小公子願著男裝,還是女裝,為安小公子私事,我並不敢多管。”雲傾微微一笑,“來日方長,小公子萬事不要強求。”
安舒容沒話說,若是繼續追問未免顯得過於無禮,她撇了撇嘴,心想,等我拿到九轉草可就走了,那裏來的來日方長。
安辰有些尷尬地賠禮,“是阿容無禮了。”
雲傾微笑,“我說了,來者為客,客人提出幾個問題罷了,並不算得無禮。”
“姑娘大度。”
“安公子倒是有意思,安家乃是江湖世家,雖在朝廷上也略有勢力,但安公子不像江湖人,卻像朝廷裏的文書生。”
安辰不好意思地笑笑,“家母出生書香世家,酷愛讀書,在下受家母熏陶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