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先坐會,我出去買兩瓶礦泉水。”我站起來。除了買兩瓶礦泉水,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幫這位昔日的廠長夫人做些什麼,我第一次這麼深切的感覺到社會的不公和平頭老百姓的無助。
我在醫院門口買了三瓶礦泉水,又返回醫院。從走廊那邊走過來一個人,我一看是童婉君的未婚夫唐大少爺,便厭惡的把臉轉過一邊。雖然我不喜歡童婉君,但是我更討厭薄情寡義的人。
“美女,你是來跟我賠禮道歉的嗎?”唐少嬉皮笑臉的走過來。
我懶得理他,把礦泉水遞給傅晨的媽媽。傅晨的媽媽一見唐少,臉色一變:“你們認識?”我一臉茫然,傅晨的媽媽怎麼好像見了仇人似的。
“唐大少爺,你爸可是為我們廠出了不少力,他不是說我們廠的扣肉好吃嗎?讓他有空再來我們廠吃扣肉,就說鋁廠傅廠長的夫人請他吃。”傅晨的媽媽皮笑肉不笑的說,誰都聽得出她說的是反話。
唐少有些尷尬,訕訕答道:“你們廠的事也不是我爸一個人說了算,我爸隻是個經貿委主任,上麵還有領導。”
“嘿嘿,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市經貿委主任的公子。”淩峰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陰陰的冷笑。他一定很後悔昨天晚上把唐少送醫院,早知道他是貪官的兒子,讓他流血死好了。早上我們還白搭了一籃水果,就當喂豬好了。
“讓你爸少打點撲克(牌),多為老百姓辦點實事。”淩峰氣道。說真的,其實我很想揍唐少,有點後悔昨晚下手太輕了。找不到老子,揍兒子解解氣也是可以的。
唐少大概看出我和淩峰的表情不對,急忙想要溜:“你們聊,我出去買包煙。”
“我們正好也要出去買點東西,一起去吧!”淩峰向我示意。
“是啊!剛想起忘記買水果了。”我把手中的礦泉水全都塞給傅晨的媽媽,緊隨其後。傅晨的媽媽的意味深長的笑笑,果然是廠長的夫人。
唐少見我和淩峰跟來,大概也猜到我們不懷好意,我看到他有點緊張。其實我和淩峰還沒蠢到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下打人,所以他大可不必擔心,但是看到唐少緊張的樣子,我覺得很爽。
“唐少華,你回去跟你爸爸說:人在做,天在看,鋁廠幾千職工和家屬靠這個廠活命呢!讓他不要為了一己私利把一個廠整垮。”我對唐少說。話一出口,立馬覺得自己很天真,一個大貪官,怎麼可能會因我的幾句話就改邪歸正,我算那根蔥?對付這樣的人,你得抓住他的把柄才行。
淩峰斜了我一眼,說:“唐少,你知道是誰把你釘在棺材裏嗎?想知道的話今晚12點一個人到廠長樓來。”昨晚偷聽到童婉君和傅心桀的對話,我已經告訴淩峰了。
我立馬會意,接著淩峰的話說:“半夜12點,我怕唐少怕黑不敢來。”說完,故意一臉鄙夷的看著唐少。“敢來也是帶一幫人來壯膽。”我繼續說,他要是帶一幫人來,那就沒戲了。
我和淩峰的雙簧演得很爛,但是唐少不知道是逞強還是有恃無恐,昂首道:“老子一個人去。媽B,是哪個兔崽子把老子釘在棺材裏的,老子一定讓他後悔。”買完煙,唐少氣衝衝的走了。
“老大,為什麼騙唐少去廠長樓?”唐少走後,我問淩峰。
本來我想今天晚上回南寧的,因為明天周一要上班。但是淩峰臨時定了這個今晚在廠長樓收拾唐少的計劃,我隻得發短信跟總經理助理請假。其實照理我應該跟總經理請假,但總經理妍姐太忙,而且我也不想她知道我老請假,所以我一般請假也就是跟總助告知一聲,她也沒權批我的假,隻是讓公司有人知道我請假這件事罷了。
“你沒聽說過廠長樓鬧鬼嗎?”淩峰說。
“沒聽說過。”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廠長樓就在學校後麵不到一百米,是鋁廠最早的一棟職工宿舍樓,當時其他的職工宿舍都是平房。顧名思義,廠長樓當然不是一般職工住的了,裏麵住的都是廠長、副廠長、書記等廠裏麵的大領導,所以被稱為廠長樓。後來聽說那些領導們搬進廠長樓沒幾年就又都搬出來了,那時廠裏又建了幾棟新樓,我還以為廠長們光撿新樓住,所以也沒往鬧鬼這方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