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看!”淩峰快步衝過去,我和小林子急忙跟上。車間裏的窗戶很小,又開得很高,光線很暗,好一會,我才適應了裏麵的光線。隻見長長的車間裏是一溜的電解槽,從頭排到尾。這些電解槽是在地上挖一個長方形的坑,然後用水泥批燙,看過去像一排微形遊泳池,隻是裏麵沒有水。
我們四處張望,目光不約而同的停在了車間盡頭一堵水泥墩上。這個車間裏沒有任何機器設備,空蕩蕩的,唯一能躲人的地方就是那堵水泥墩背後。那個水泥墩估計以前是用來堆半成品鋁錠的。
我們三個一齊往水泥墩走去。小林子伸手從懷裏抓了一把雪白的糥米握在手裏,這玩意都沒起過作用,他還想用?淩峰也把手槍拉上鏜拿在手裏。相比之下,我覺得手槍實在多了。可惜那把刺刀我昨晚被僵屍抓住的時候掉了,沒得撿回來。現在我身上隻有一點昨晚沒撒完的朱砂,我不想弄髒手,所以沒有拿出來,等碰到僵屍再拿出來也不遲。
果然,我們一轉到水泥墩後,就看到一個僵屍背對著我們蹲在牆角。其實也不敢確定是僵屍還是人。我還沒得看清楚,小林子一把雪白的糥米已經向僵屍撒過去。僵屍一下子跳起來,從我身邊撞過去,奪路而逃,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我往地上一看——元寶蠟燭!!
“快追!”我拔足便追。前麵那人穿著一身黑衣,身後一條又黑又長的辮子。不是林燕,林燕的頭發沒有這麼長,但不管她是誰,先追到了再說。我的短跑不是吹的,一般的男生都跑不過我,所以沒跑出多遠,我就追上了黑衣女子,一把抓住了她的長辮子。淩峰和小林子反而落在後麵。
由於慣性,黑衣女子差點被我拉得摔倒,她立收翻轉過來,低著頭,雙手抓住辮子拚命往回拉。我當然不會輕意鬆手。我正和黑衣女子拉扯,淩峰和小林子到了。淩峰一腳朝黑衣女子後膝蓋窩踹過去,黑衣女子立馬跪倒在地,隨即被小林子摁倒在地。
“你是什麼人?”我拉著黑衣女子的辮子,強行把她的頭拉起來。我看到了一張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這張臉好像很熟悉,但一時間想不起是誰。
“燕小蝶?!”旁邊的淩峰驚訝的叫起來。
“小蝶,是你?”我連忙鬆開手,小林子也鬆開了手。我初中時期有兩個最好的朋友,燕小蝶是之一,另外一個是秦麗珍。初中畢業後我去讀高中,燕小蝶和秦麗珍去了外省讀中專,一別就是十幾年。聽說她早就結婚生子,後來又聽說她離婚了,帶著孩子回到娘家。我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景下重逢,覺得有些尷尬。
“澹蕭蕭,好久不見了。”燕小蝶拍拍身上的灰塵,慢慢站起來。
“是啊!十幾年沒見了。”我不知說什麼好。我打量著燕小蝶,她還是那麼瘦,跟初中的時候一樣,但是一張清秀的臉仿佛飽經風霜。這些年,她的日子過得不是很好吧。
“有空去我家玩。”燕小蝶說完這句,轉身向剛剛那個車間走去,留下我和淩峰尷尬的站在原地。燕小蝶這句話明顯是客套話,老朋友見麵,起碼要相互留個手機號碼,以後吃飯聚會什麼的才好聯係。她就這樣走了,我們以後怎麼聯係她?
“你們兩個在這裏等我一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交待淩峰和小林子,向燕小蝶追去。隻見燕小蝶正蹲在一個電解槽旁燒元寶和紙錢,前麵點著兩支蠟燭幾支香。
老實說我對這些東西很反感,因為這些是死人的東西。小時候,經常在十字路口看到這些東西,有時候還撒有米和硬幣。那些硬幣,打死我也不撿。要是在清明節那段時間,還會有五色糯米飯,都是給鬼食的。
“小蝶,你請些紙錢是燒給誰的?”我在旁邊蹲下,小心翼翼問。燕小蝶突然手一抖,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我不由得起疑,燒紙一般都是到墳前燒,要不就是在家裏燒。怎麼會大老遠到這個廢車間來燒紙。
“其實告訴你也無防。”燕小蝶撿了幾張沒有燒的紙錢墊在地上。我們兩個一起坐下來。
“我是在給秦麗珍以前的男朋友燒紙。”燕小蝶說,怕我不明白,又補充道:“就是把秦麗珍甩了的那個,章小英的堂哥章俊輝,你也見過的。”
我一下子想起來了,那年我們初三,最後一個學期,準備中考。秦麗珍卻在這個時候交了個男朋友,而且還是社會青年,把她爸媽給氣死了,天天把看著秦麗珍,不讓她出去見那男的。然後我和燕小蝶就想方設法幫秦麗珍。我還利用自己學習成績好這個幌子取得秦麗珍爸媽的信任,邀請秦麗珍一起去燕小蝶家做作業,然後秦麗珍當然是去跟男朋友章俊輝約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