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屋子外頭的腳步聲,蘇錦安一夜未眠,本就瘦成巴掌大小的臉蛋更顯出一種病態的青白色,襯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讓人覺得心疼。
她,在等什麼呢,等那個男人嗎,他,會來嗎?
無數的念頭從心上飄過,卻沒有人來告訴她想要的答案。
白細的雙手因為心裏的過度緊張緊緊握在一起,指尖微微發白,略顯幹燥的唇瓣因為沒有喝水有點蒼白,如果他來了,看見她這個樣子,會不會心疼。
一想到他會看到自己這個頹廢的樣子,蘇錦安努力的打起精神,走到銅鏡前,看著鏡子裏那個略顯陌生的婦人,該叫婦人吧,雖然才十九歲,努力的牽起一個笑容。
打開精致的梳妝盒,裏麵有他給自己買來的胭脂水粉,輕輕在那張青白的臉上均勻的撲好了水粉,顯得精神了好多,小指輕輕沾著桃紅色的胭脂,仔細的抹在那蒼白的唇瓣上,舉起眉筆,輕掃黛眉。
他會喜歡吧,蘇錦安心裏有點不安,想了想,又覺得好笑,自己總是這樣大驚小怪,給自己梳了一個流雲挽花髻,這是她會的最複雜的一個發型,好在,今天總算是成功了。挑了一對青葉琉璃簪,墜上小小顆的珍珠,垂下來的幾縷也被她用心的用銀絲纏繞其間,走起來會有種銀光流溢發間的美麗。
一身嫣紅色束腰長裙倒是不需要再換,隻是,她心裏的不安卻是越來越強烈,因為蕭莫言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和自己見麵了,可是問了府上的人都是說的少爺每天都回府,為什麼就是不來見自己呢。拚命告訴自己,他是因為很忙,所以沒有時間,隻是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大,幾乎就要淹沒了自己。
她告訴侍奉自己的丫鬟,一定要告訴少爺,今天她會等他,一直到他過來。
其實,自己不想這樣的,但是,但是自己卻總是忍不住的去想他為什麼不來看自己。
沒有到屋外,看著窗外的天色,也知道太陽已經落山,隻是那個人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心思飄飄蕩蕩到了哪裏,蘇錦安看著丫鬟進來給自己點了燈火,豆大的火光明明滅滅,似乎也在笑著自己。
靜靜的坐著,目光看著那火光,心裏莫名的想要笑,自己明明還如此年輕,為什麼有種青燈伴殘生的感覺。
就在蘇錦安以為自己今夜是等不到蕭莫言回來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了輕扣聲,“安兒,”清朗男聲,是蕭莫言的聲音,蘇錦安瞬間回過神來,抿了抿唇,“進來。”聲音有點沙啞,因為一整天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原因。
推開門,帶過一陣微風,熏了蘇錦安的視線。
抬眸,看過去,不隻蕭莫言一個人,還有一個容貌絕色的年輕女子,一襲玉黃色的輕衫裙袍,麵容明豔,容華昭昭,是自己比不上的絕豔,不是說容貌,而是那份氣質,女子有一種高雅柔和的氣質,與生俱來的雍容,是蘇錦安比不上的。
努力的扯開一抹笑容,“莫言,你回來了。”嗓子很澀,又有點難以明言的苦。
蕭莫言輕輕頷首,“安兒,這是寧雅郡主,這幾日我們都是在陪著郡主。”輕描淡寫的幾句,像是解釋,又不是,一如往常的雅致。
蘇錦安微微笑著,她在維持這個笑,莫言還是對自己解釋了不是嗎?
“妾身見過寧雅郡主,”蘇錦安恭謹的對著寧雅低頭。
“錦安不必多禮,你比我大一歲,我喚你姐姐可好。”寧雅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味道,反而如鄰家女孩般俏生生的喚蘇錦安姐姐,語氣自然熟稔的仿佛就是她的親生姐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