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壓忽而滿臉堆著笑地看著清如許,看得清如許心裏咯噔一跳,她沉默半晌,她自知說的是實話,但不知道為何卻對自己這番說辭沒什麼底氣,頓時生出一股有口難辯之感,雖然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想要在這人麵前辯解。
本以為他會繼續追問什麼,但清如許實在高看了陸壓那清奇的腦回路,隻見陸壓執起清如許的手,將自己的手心覆蓋在清如許的手背上,一副深情而義正言辭的模樣,說道:“清兒,你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呢?你怎麼會是天策王的人,你分明是我的人!清兒,你可不能紅杏出牆!”
清如許聽到“紅杏出牆”四個字的時候,真的是有種想要把牆砸了的衝動,可不等她開口反駁幾句,陸壓就主動放開她的手,隨著他的目光轉頭看過去,旁邊空無一人,那原本熟睡的瘋尼姑,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了,清如許大驚,目光不由自主和陸壓對上,陸壓嘴角輕輕揚了揚弧度,起身朝屋外走去,清如許也立即跟上去。
踏出破舊的木門,門前有一排桃樹,已經到了花開的季節,風輕輕一吹,便能嗅到一陣清香,抬眼看去,那叫作清慧的瘋尼姑正專注地凝望著桃樹枝頭,她身穿一身粗舊的尼姑袍,在瀲灩桃花之下,更顯得幾分暗淡,良久她才回過頭,隻是一瞬間,臉上便掛起一抹淡笑,對著陸壓和清如許輕輕點了點頭,神情之中哪裏還有半分的瘋癲與癡傻。
陸壓走上前去,十分客氣地開口:“不曾想能夠在此見到巫女,乃是在下三生有幸。”
“道……”清慧剛開口,又看了一眼清如許,便笑了,問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陸壓也笑了,心照不宣地拱了拱手道:“叫我沈咎便可。”
清如許自然發現了這兩人是在她麵前裝模作樣,不過此刻她卻沒有那閑工夫去深究,因為當巫女這個稱呼竄進她的耳朵時,她整個人都開始發麻,巫女是誰?那不成是那位神秘的巫族神女?
巫族本是上古大族,若追溯淵源可追溯到創始元靈創世時期,巫族是醫家,以治病救人、懸壺濟世,存在於這天地之間,且一向不涉神魔妖鬼之爭,可後來巫族竟全族被滅,無人知曉其原由,而巫族神女便是巫族唯一遺留在天地之間的血脈,傳說巫女乃是天下第一神醫,可救世間萬物,隻是她一向行蹤詭秘,就連玉帝和如來都不能尋得她的蹤跡。
“巫女為何會在那水月庵裏?還扮作這副……”
“你是想問我為何會躲在水月庵裏,還裝成個瘋瘋癲癲的尼姑,”巫女直接接過話,“我既然是想躲著世人,難不成還要去大街上招搖過市?本以為寺廟乃是清修之所,最清淨也最讓人靜心。”
“隻是沒想到那水月庵不是尋常的寺廟,那裏麵有些人,也不似表麵看起來那般有慈悲之心。”陸壓不緊不慢的說著,又搖搖頭,“隻是若你不喜歡,又何必要在水月庵待上如此長的時日,寧願裝瘋賣傻也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