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我這頭倔驢它多有冒犯,對不住了。”洛塵幹笑著對河道打滾的老兵拱手賠了句不是。
哪知,眼前另一位微胖的老兵上前半步,怒喝道:“小子,你以為輕飄飄的一句賠禮,這事就過去了嗎。”
“哦”
洛塵眉眼輕抬,平聲反問道:“那麼,依這位老哥來說,此事該如何處理才好呢。”
老胖兵單手熟練的拂過刀刃,踱步繞著火兒來回走了兩圈,這才開口道:“這麼著,你這頭病馬踢了我兄弟,把它後腿剁了,好給我兄弟出一口氣。”
這時,刀疤老兵費力的爬了上吊橋,眼角下三寸長的刀疤因充血而黑紅,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王八氣勢。
“放他娘的狗屁,今日不砍了這頭臭驢,老子他娘的不姓張。”刀疤老兵口中爆出一聲怒罵,三兩步跨上前來,沉腰弓步,卯足了勁的揚起百折刀。
“嗆”
洛塵揮手打出一枚銅錢,擊中刀刃後,又彈中刀疤老兵的腳腕。
“哢嚓”
百折刀脫手,刺穿他左腳的粗麻布鞋,穩穩的紮在橋麵上,同時刀疤老兵腳腕一疼,踉蹌的撲倒在地。
老胖兵見勢不對,臉色忽而一變,可又觀馬背上的少年布衣白褂,修為不顯,馬也是劣等馬,不應該是某個少爺公子一類的人啊。
隻不過,老胖兵口中的語氣稍有緩和了大半,說道:“嗬,你這後生倒有兩分手段。”
在這幾人的再三糾纏下,洛塵的心底多了一絲不悅,冷麵沉聲道:“哼,若我沒這兩分手段,今日豈不任憑你們處置。”
“呔,小子,好大的口氣。”
刀疤老兵又一次爬了起來,憋紅著老臉,又撲上前來。
此時,洛塵沒了耐性,反手拿出一枚令牌,喝道:“睜大你的狗眼,認清小爺的身份,咱們再好生計較。”
他本不想與這些老兵條子過分計較,畢竟不論是什麼等級的兵,身上總背有一個官方的名義,計較多了反而不好。可這幾個老兵條子,如此作死的糾纏,著實惹人氣惱的。
“什麼,你.......”
“不......您.....您是青武內院弟子........”
一時間,老胖兵渾身猛的一哆嗦,連忙同身後幾人拱手持禮,刀疤老兵憋紅的老臉也變的烏黑,幹脆趴在地上裝暈。
“左一句小子,右一句後生,先前喊叫的不是挺順溜的。”
洛塵翻身下馬,撿起地上的百折刀,又道:“一個揚言要剁馬腿,另一個要殺馬,你兩人怎麼都不吭氣了。”
“這......這個......誤會,誤會.....”
老胖兵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結聲又道:“這不是早......早先不知道您.....小人瞎了狗眼,沒認出您的身份,這才......”
“行了,你二人叫什麼。”
“小人,王大富,這蠢貨叫張二寶。”
說話間,王大富連忙小跑過去,使勁踹醒了裝暈的張二寶,拱手道:“小人一時眼拙,甘願認罰,還請大人降罪。”
“小爺才沒這閑心,回頭找你上峰自行說道去吧。”
等幾人抬頭再看時,洛塵牽起火兒,其身影已經消失在城門的拐角處。幾個老兵這才搖頭一陣苦笑,唏噓了幾聲後,各自悶聲蹲回橋前。
沒過多久,洛塵穿過不怎麼喧鬧的正街,又穿過較為安靜的偏街,在城西某一處莊院前停了下來。
玉保莊,盧城內僅有的幾座氣派的莊園。
此中的氣派多指黃白俗物,因莊子的正門上是一對鍍金門叩,左右兩邊各有一隻半丈大小的玉石獅子,門前則有四個手持長棍的奴仆看院。
“喂,小子,上一邊瞅去,這裏不是你來的地。”
還沒等到洛塵站穩腳跟,門前的一名奴仆揮手呼喝了一句,囂張的氣焰要比之前的老兵更甚幾分。
洛塵一時竟有點氣結,難不成這裏奇怪的待人處事之道是一種傳統。
也不與他過多廢話,他又掏出令牌,再對其投以冷眼。對付這種人,廢話什麼的的一通,還不如直接擺明身份。
果然,在看清令牌後,那奴仆高仰的下巴,這才僵硬的低了下來。
“恭迎大人,還請大人移步莊內。”
這四個奴仆的心智倒是敏捷緊,止口不提先前的冒犯,屈身推開正門後,齊齊拱手持禮做出恭迎的架勢。
“這......反應挺快,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洛塵揮手將馬韁繩扔給近手邊的一名奴仆,隨後,便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