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懷疑羅英不是凶手,因為這些事情如果她不是親自動手,根本就不會說得如此之詳細。
哀大莫過於心死,羅英的心早就死了,如今剩下的隻有絕望!
羅英就好像在述說別人的事情,語調平靜得讓人不寒而栗,當她把罪行全都交代了以後,抬起頭來衝著郭勳露出一絲輕笑,說道:
“侯爺,其實妾身很多年前就在準備這個殺人的計劃,妾身在兔子、雞鴨,或者是狗的身上實驗了幾十次,鋼針也是從很多種針灸針裏挑選出最合適的,然後請工匠專門打製。原本是想用在侯爺的身上,可是侯爺已經十年沒有再進妾身的小樓,讓妾身沒有機會下手,最後讓侯爺的兒子嚐試了一番妾身的手段,也不枉妾身如此大費周章地準備。”
郭勳被羅英沒有任何感情的雙眼盯得心中不寒而栗,想想那細長的鋼針插入體內,就算郭勳的身體比他兒子更好,可是內髒受傷幾乎是沒有辦法醫治的,更何況尋常的大夫根本就找不到病因,郭勳就算不會當場身亡,也會在床榻上不明不白地死去。
郭勳怒不可遏,想要抽出腰間的長刀,才發現不入公堂之前所攜帶的兵器已經解下,整個公堂之上隻有殷琥的手中握著刀,看著殷琥隱隱地擋在羅英的麵前,郭勳自知在殷琥的手上討不到便宜,隻得站起來喝罵:
“賤人!好歹毒的心腸!本候好吃好喝供養你們娘倆,最後卻在家中養出兩隻喂不熟的惡狼。死到臨頭還要誣陷威定候府的名聲,你這賤人根本就是本候的仇敵,潛入侯府十餘年目的就是想要致郭家於死地!”
“哈哈!”
羅英已是必死,在臨死前看到高高在上的威定候郭勳居然慌了神,高門大院裏總有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可是少有鬧出如此大風波,鬧得滿城風雨,郭家這次當真是淪為天下的笑柄了。
羅英笑的很開心,至少自己沒有白死,隻是不知道這位錦衣衛能不能當真把她的女兒送出北京城,逃離郭勳的魔爪,望向殷琥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祈求。
“啪!”
案件真相大白,大理寺卿莊之禎的這一下驚堂木打得理直氣壯,說道:
“大膽惡婦,為了私人恩怨居然想出如此歹毒的殺人手法,當真是罪無可恕!本官宣布,犯婦郭氏殺人一案證據確鑿,即可收押天牢,待本官稟明聖上,再押赴刑場處於極刑!翰林院編修徐階,雖無殺人過錯,但是身為官員出入煙花場所,沾上是非,責其回家思過,交由吏部處理。退堂!”
徐階死裏逃生,跪倒在公堂上痛哭流涕。
當羅英被衙役押著從殷琥的身邊走過,殷琥抬手攔住,問道:
“本官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還請郭夫人賜教。”
“老爺莫要再稱呼妾身郭夫人了,妾身本名羅英,如今跟郭家已經沒有了關係。老爺有什麼問題隻管問就是,妾身已然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隻是還請老爺記住對妾身的承諾,救小女一條性命。”
“那是自然!”
殷琥額首答應,問道:
“鋼針入體如此之長的時間,郭安居然一直沒有察覺,本官也想出了一些辦法,可是都無法達到如此完美的效果。能否請你說出其中的緣由,看看是不是與本官心中所想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