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這種詆毀他人名節的人,最後的辦法就是先毀了他的名節。
殷琥轉身朗聲說道:
“諸位三司衙門的長官們,殷某要說的第一個疑點就是以此人的身份,這種品性敗壞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大理寺公堂之上!”
“殷琥,你莫要血口噴人!”
原本想要血口噴人的人此時卻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真是莫大的諷刺,明眼人一看這個“徐階失手殺人案”的重要證人肯定是與殷琥認識的,都等著看兩人能唱出什麼戲來,都沒有出演阻止。
張璁原本想要喝止住殷琥,可是殷琥似乎也沒有把他這個張禦史放在眼中,而段朝暉更是在殷琥出現以後連話都說不順溜,隱隱覺得事情不妙。
殷琥冷冷地看了一眼臉色慘白,朗聲說道:
“此人原為都察院正七品湖廣道監察禦史,隻因吏部發現其品性不良,改赴上林苑監任職。原本是要留任觀察,可是至收到吏部官憑以後找出各種借口逗留在京師,試圖靠著家中的銀兩開路,繼續留在京城為官!”
“噢?還有這樣的事情!張禦史,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莊之禎的問話讓張璁無言以對,前天晚上發生命案,第二天深夜找出跟徐階一起吃酒的段朝暉,兩人密謀好了構陷徐階的話語,第三天就開堂審問,張璁隻了解段朝暉一些大概的情況,沒有想到去調查自己這個曾經的下屬因為什麼得罪了吏部的某位高官,這樣的事情段朝輝自己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
沒想到此時出來一個“品行不良”,張璁冷冷地問道:
“殷百戶,都察院負責監察百官,何來品行不良之輩!你說話可得負責,若是說不出如何一個品行不良,本官定要治你一個構陷良臣之罪!”
“自然是要負責!”
殷琥提高聲調,大聲地說道:
“因為此事與殷某本人就有關係。殷某與段禦史同時重慶府人士,殷某有一結發妻子,在嫁於殷某之前就認識了段禦史。段禦史垂憐內人美貌,千方百計想要得到殷某內人的芳心,可是殷某內人早已看清此人的本質,沒有讓他得逞。誰知道就在殷某與內人大婚當天……”
“殷琥,你血口噴人!你好歹毒啊!”
段朝暉當真是慌了,而且跟他沒有想到殷琥同樣是個顛倒黑白的人,而且殷琥特意把事情說得真真假假,讓外人根本就無法分辨,他很清楚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會有什麼後果,發瘋一樣向殷琥衝過來,想要掩住殷琥的口:
“你胡說八道!各位上官,事情不是殷琥所說那樣,不是那樣的啊!”
“啪!”
莊之禎拍了許久的驚堂木,這次終於是顯露出威嚴來了,大喝道:
“左右何在?將此人給我按住,若幹再大聲喧嘩,找來東西先將嘴堵住!殷百戶,請繼續。”
“多謝莊寺卿!”
殷琥繼續朗聲說道:
“就在殷某與內人成親當天,段禦史又找上門來鬧事,這次更是厚顏無恥地說出殷某內人的父親一樁成年舊事。諸位上官有所不知,殷某內人的父親正是原浙江按察使張耀,因受江彬誣陷,被先帝誤殺,陛下聖明,登基之後為此案平反。而這位段禦史為了在拜堂前得到殷某內人的芳心,居然說出是他在京城四處奔走,才使這一冤假錯案沉冤得雪!”
殷琥的嗓門本來就大,此時又是刻意提高了音調,說出來的話不但大理寺公堂中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就連衙門口的百姓也聽得明白,不管是朝堂還是衙門外,議論之聲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