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威定侯府相勾結(上)(2 / 2)

郭勳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來:

“徐階小兒,莫要以為躲到北鎮撫司詔獄就安然無事,本候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侯爺息怒!”

此時廳堂的下人們早已經遠遠地躲開,能夠出言勸慰的隻有端坐在左首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客人,此人雖然年近五十,可是麵容方正、皮膚白皙圓潤,須發黝黑發亮,眉宇間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官氣,隻看模樣不過四十出頭,此人一年前名不見經傳,如今卻是紅透北京城的大人物,朱厚熜身前第一紅人,都察院從三品右都禦史,張璁!

因“璁”字與當今聖上朱厚熜的“熜”字同音,朱厚熜為其改名“孚敬”,賜字茂恭。

張璁四十五歲入京應試高中,隻是那年正好是正德十五年,正德皇帝朱厚照已經在南巡途中落水,回京以後身體每況愈下,沒有幾個月就死了,一直到嘉靖元年當今天子朱厚熜才在奉天殿補行殿試,當時已經四十七歲的張璁中二甲進士,觀政禮部。

張璁善鑽營,為當時的禮部尚書毛紀不喜,找了借口把他遣往南京禮部任一個閑職。

當張璁剛到南京,北京城中朱厚熜與內閣的爭鬥就傳了過來,此時的張璁認為機會來了,聯合同在南京蹉跎歲月的桂萼上書,為朱厚熜搖旗呐喊,至此短短兩年時間,張璁就從一個在南京城中混吃等死的小官,平步青雲成為禦史重臣!

有很多人覺得殷琥以一個九品巡檢搖身成為錦衣衛從六品試百戶不可思議,卻不知道在朱厚熜登基的這三年裏,青雲直上的人實在太多了,跟張璁這個原本是禮部不受重用的七品見習官員,兩年內直升到從三品中樞大員比起來,殷琥這樣的人根本算不了什麼。

朱厚熜用人全憑個人喜惡,若是此人辦的差事合了朱厚熜的心意,一天之內連升三級也有可能,若是有人讓朱厚熜記恨上了,就算你是內閣首輔,也得乖乖地卷起被褥滾出北京城。

張璁雖然為官時間尚短,可是得朱厚熜歡心,身邊又有一群新貴官員追隨,在朝堂中已然形成氣候,他的勸慰郭勳不得不給幾分麵子,努力壓製胸中怒火,沉聲道:

“讓張禦史笑話了!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心中悲切難忍,還請張禦史見諒!”

“本官能夠理解侯爺此時心中的喪子之痛,隻是還請侯爺節哀,如今要緊的是為令公子討回公道,以及操辦後事。”

郭勳端坐在上首,向張璁抱拳道:

“本候請張禦史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如今凶手已經歸案,由三司衙門共同審理,證據確鑿,由不得他徐階抵賴,本候想要請教張禦史,何時才能開堂審理徐階,本候定要親手梟下徐階小兒的首級,以解心頭之恨!”

張璁聽見郭勳的詢問,麵露為難之色,猶豫了片刻後回答道:

“侯爺莫急,聽本官詳細道來。昨夜六扇門、大理寺和都察院已經連夜提審徐階,徐階對失手將令公子推下高台也是供認不諱,今日六扇門又收集到大量人證,定徐階的罪是綽綽有餘的。隻是徐階若一口咬定是無心之失,身上又有功名在身,其罪不至死,三司衙門最多也隻能判其流放三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