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如出嫁可不同,遠近的親朋悉數發了帖子,三天前就陸續有人登門道賀,來了的人全都被客客氣氣地請到府裏吃了一頓酒宴才離開。
今天是夫家迎親的日子,來的賓客也最多,從大清早李家的大門就敞開著迎客,府裏擺了二十張八仙桌,流水一樣地擺上各種酒菜,聽說夫家那邊更熱鬧,隻宴席就開了六十桌。
李家門前人來人往,李雲海夫婦同樣一身盛裝地站在門前的台階上,恭迎前來道賀的賓客。
張蓧嫻從李家跑出來的時候,吳三已經被三五個漢子圍在牆角連打帶踹,吳三的個子本來就小,就算被殷琥強迫著訓練了一段時間,可是手頭上也隻在巡檢司練了些土把式,赤手空拳哪裏是這些漢子的對手。
吳三抱著頭任由李家的家丁拳打腳踢,隻要稍微有了空隙就大聲喊著張蓧嫻的名字,嘴裏沒有發出過一聲被打的慘叫聲,一直咬著牙硬挺著。
吳三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從李家大門進出的人都好奇地停住叫打量一陣,隻是看到是李家的人在動手,也就沒有人再上前勸阻。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張蓧嫻見真動起手來了,害怕這些人把吳三打傷,急忙跑過去擋在吳三的身前,對李家的那三五個家丁說道:
“幾位小哥,這是我家相公的兄弟,想要進家中找我,肯定是家中有要緊的事情。我們不進家門,就在外麵說話,你們不要再打了,平白地讓前來道賀的客人看了笑話。”
家丁們自然是認識張蓧嫻的,隻是李家的主人就在身邊,漢子們回頭望著李雲海夫婦,這兩個人正笑容可掬地招呼客人,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隻是近在咫尺,當真是沒有看到嗎?
李雲海夫婦裝聾作啞,沒有說停手,這些漢子也隻能硬著硬皮繼續圍住張蓧嫻和吳三,隻是念著張蓧嫻往日的好,沒有再動手腳,其中有個漢子小聲地說道:
“表小姐,您也莫要怪兄弟們,還是帶著他快些走吧!”
張蓧嫻轉身把吳三從地上拉起來,看到吳三鼻親臉腫的模樣,心中氣憤難平,殷琥把吳三當做兄弟,這些時日吳三為殷家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中,不論是殷琥的娘,還是麗娘和張蓧嫻,都已經把吳三當做了家裏人,殷琥的娘還幾次說著要給吳三兄弟尋一門親事。
就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性呢,李家連番地欺辱,張蓧嫻如何不怒!
李家明知道是自己帶來的人,隻不過是想要進家裏尋人,不讓人進去也就罷了,差個下人進去知會一聲又有何難,何必動手打人!
打了吳三,就是打了殷家的臉,張蓧嫻如今已經是殷琥的女人,自然要維護殷家的尊嚴。
張蓧嫻把吳三緊緊地護在身後,隔著那三五個漢子,對台階上裝聾作啞的李雲海夫婦大聲地說道:
“舅舅、舅母,今日的事情殷家記住了!吳三是殷家的兄弟,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地動手,是打在蓧嫻的臉上,也是打在殷家的臉上,李家的大門蓧嫻是不會再踏進去了!
至蓧嫻十歲那年來到李家暫住,當時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也知道身邊的老仆帶來了張家大筆的銀子,李家養育蓧嫻長大成人,替蓧嫻置辦嫁妝出嫁,也不算是在李家白吃白喝多年,那些銀子就當是蓧嫻還了舅舅舅母這份人情。
從今往後蓧嫻與李家再無瓜葛,吳三被打的事情自有蓧嫻的相公來與李家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