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暉已經把那個讓殷琥厭煩的書生趕走了,親自坐在邊上給殷琥和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同時舉起來,把其中一杯放到殷琥的麵前,懇求道:
“殷大人,往日有和得罪之處,在下在這裏以茶代酒,給殷大人賠罪了!還請殷大人寬宏大量,不要跟在下一般見識。”
“段大人,你還是叫我殷琥吧!”
殷琥接過段朝暉奉送上來的茶水,並沒有喝,而是放到了麵前的桌上。
說起來殷琥和段朝暉之間隻是幾個月大婚的時候有一點小過節,事情已經過去,殷琥和張蓧嫻都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顯然段朝暉對殷琥和張蓧嫻的怨氣不小,剛才見麵的時候才會出言侮辱,可是現在又這般前倨後恭的態度,是真把殷琥弄糊塗了,說道:
“隻要你不再口出不遜,你我之間的過節自然可以一筆勾銷,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段朝暉臉上浮現出一絲希望,急忙說道: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殷大人在費大人麵前美言幾句,讓他老人家也莫要再記恨在下,從今往後在下一定繞著殷大人和費大人走,絕不敢再招惹半分。”
“費大人?你說的是富陽縣令費廉?你和他又不認識,他怎麼會記恨你!段大人,你莫非一大早就喝了酒,在這裏說酒話呢?”
“殷琥!”
段朝暉如此低聲下氣,可是見到殷琥依然“裝傻充愣”,剛想要拍桌子喝罵,結果想到費廉的身份,隻得硬把胸中的氣給咽下去,原本被張大人帶來的噩耗嚇得慘白的臉,此時給憋得通紅,深吸幾口氣,再放下身段,說道:
“殷大人,咱們明人不做暗事。在下承認在幾月前的婚禮上得罪了你和費大人,此時已經知道錯了,如今也是真心實意地賠禮道歉,還請殷大人和費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在下吧。十年寒窗讀實在不易,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卻沒有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還請殷大人和費大人給在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殷琥算是聽明白了,段朝暉多半是剛才他離開四川會館那會兒被人整治了,而且還被收拾得夠嗆,結果段朝暉想出不得罪了什麼人,就以為是自己在背後搞鬼,這才慌慌張張地把自己給請回來賠禮道歉。
殷琥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也不願意在背後算計人,更不會把別人做的事情往自己的身上攬,既然這頓飯段朝暉是要給那整治他的人賠禮道歉,殷琥自然不會再坐著聽這些讓人作嘔的好話,站起來說道:
“段大人,你的事情蓧嫻早已跟我說清楚,既然蓧嫻不願意在追究,我自然不會報複你,更不會在背後使壞,從四月二十八那天起你我不過就是路人,道歉的事你隻怕是找錯對象了。我與費大人隻是上下關係,你若是想要找他道歉,還是請你親自回富陽吧。我還有事,就此告辭。”
段朝暉見殷琥起身要走,是真急了,也顧不得殷琥與費閣老之間有什麼關係,拍著桌子站起來,喝罵道:
“殷琥,原本我以為你是條好漢,卻沒想到也是敢做不敢當的人!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使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算計於我,當真是歹毒至極。莫要以為有費閣老做靠山,就可以為所欲為。這次的事情我段朝暉認栽,但是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此生我與你不共戴天!”
“隨便。”
殷琥看著歇斯底裏的段朝暉,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連自己怎麼輸的都不知道,這種人的威脅實在太沒有威懾力。
殷琥的仇人不少,如今也不介意再加上一個段朝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