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羅老頭也有野心,如果後輩子孫中有一個像樣的人物,羅老頭就算拚了老命也要把他帶在身邊,跟隨殷琥進京掙下前程,可惜羅家後代中都是老實巴交的屯田軍戶,羅老頭也就斷了再拚命的念想,準備安心在家中安享晚年。
碼頭,殷琥和費廉並肩而立。
費廉從懷裏抽出一封信函,交到殷琥的手中,說道:
“殷巡檢,此去京城福禍難料,一切多加小心!這是本官給家父的家書,還請殷巡檢到了京城以後前往家中轉遞。”
“原來費大人是京城人士。行,待我倒了京城,一定前去拜見費老爺,親手把這封信交到他的手中,放心吧!”
整個重慶府知道費廉身份的人不做,殷琥認為費廉交代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當時就手下的信函,看見信封上寫有地址,也就沒有再多問,揣進懷裏貼身放好,說道:
“費大人,放心。我殷老虎雖然是個武夫,可是也知道輕重緩急,京城畢竟比不得富陽這樣的小地方,下官自然會小心謹慎。楊老大肯定比下官先入京,此去有楊老大相伴也不算人生地不熟。”
“殷巡檢,你是個聰明人,在此多餘的話也不多說。升庵公在臨行前曾說,若殷巡檢離開富陽遠行,有一句話讓本官轉告於你。”
“費大人,請說!”
“手握千鈞之力,身以正義為籠,猛虎不可出柙,凡事三思而後行!”
殷琥麵目嚴峻,抱拳道:
“殷琥受教,必緊記楊先生教誨,不敢或忘。”
“殷巡檢,馬上就要登船,去跟家中老人和夫人道別吧。”
……
殷琥的老娘,還有麗娘和張蓧嫻被遠遠地擋在錦衣衛的守護範圍以外,看到殷琥走來,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離別悲傷,相互攙扶著失聲痛哭起來。
“行啦!昨夜已經哭了一個晚上,今日起來三人的眼睛全都的腫的,怎麼又哭起來了。”
殷琥不善於表達感情,並不代表沒有感情,此時見到三個女人哭哭啼啼,心中難免也會難過,寬慰道:
“娘,兒子這次進京是受封賞,應該高興才對,您不是總盼著能有一座誥命牌坊嗎,說不定兒子要不了幾年就能給你掙下來。
殷大娘已經泣不成聲,哽咽著說道:
“兒啊,那都是娘隨口說說的,你如何還當了真啊!此行不下數千裏,孤身在外讓為娘如何會不擔心,再見之時也不知是多年以後,當真是不舍啊!”
殷大娘從小溺愛殷琥,此時見到獨子就要遠行,已經悲傷得不能說話,隻是拉著殷琥的手久久不願放開。
殷琥看著麗娘和張蓧嫻,在兩個女人的腦袋上揉了一下,叮囑道:
“好好收著咱們的家,為夫若是回不來富陽,安頓以後也會想辦法把你們和娘接到身邊,莫要讓我擔心!”
“虎子,你放心吧!”
麗娘很堅強,或者說她早已經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富陽太小,是容不下真正猛虎的,殷琥早晚會走出去的,作為殷琥的女人隻需要默默守在他的身後就好了,麗娘的眼中也有淚水轉動,可是強忍著沒有讓它們落下來:
“家裏的事情不要擔心,有我和妹妹在,隻是你一個人在外,一切要小心,莫要像在家這般妄為了……好生地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