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讓王良呆立當場,他沒有想到殷琥會真的動刀,看著殷琥眼中迸發出嗜血的殺意,不敢懷疑殷琥是否敢真的殺了他。
王良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從幹燥的喉嚨裏吐出已經被嚇得變了音調的話:
“你、你想幹什麼?我爹是王延年,你不能殺我!”
“誰說本官要殺你!本官隻是想請你解釋一下,什麼是‘吃裏扒外’?”
殷琥握刀的手沒有一絲顫抖,盯著王良冷冷地說道:
“裕豐倉乃官倉,上至管事下至門房,拿的是朝廷俸祿,吃的是皇糧,幹的是皇差!你說的這句‘吃裏扒外’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王家想造反不成!”
“你、你血口噴人!”
王良這個時候是真怕了,殷琥就像一塊鐵板,火燒不熔、水澆不浸,動不動就要打要殺,遇到這樣的一個渾人,王良居然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吞吞吐吐地說道:
“殷琥,你莫要血口噴人!我是倉內管事,自然有權裁撤做事懈怠懶散的人。你這般對我拔刀相向,做的才是造反之事,難道就不怕惹來殺頭的禍事嗎!”
“率眾攜械衝闖裕豐倉,主犯淩遲,滅九族,從犯斬立決!”
殷琥的聲音冷靜得沒有一絲感情,傳到王良的耳朵裏全身猶如墜入冰窖,刺骨的寒意直衝腦門,此時才意識到裕豐倉已經不是原來王家人隨意進出的裕豐倉,殷琥宛如他手中的長刀,插在裕豐倉中。
意識到這一點的不止有王良,還有在場的裕豐倉眾人,躁動不安的情緒開始蔓延。
王良沒有殷琥的狠勁,不得低頭: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本官問你才對!帶著人提刀拎棍地闖進來,到底想做什麼?王公子,你現在不但是衙門戶房的書吏,也是裕豐倉的管事,想要裁撤誰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不過像這般領著一幫狗腿子衝闖進本官的管轄所在耀武揚威,那就得問問本官手中的刀答應還是不答應!”
“你!”
王良恨極殷琥,咬牙切齒地吼道:
“滾!全都滾出去!”
王家的武師護院來得快,去得也快,原本以為王良與殷琥之間會上演一場龍爭虎鬥,卻沒有想到王良不過是個空架子,在殷琥麵前硬氣了兩下就慫了,縣丞家公子的形象在裕豐倉眾人的麵前瞬間土崩瓦解。
殷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被嚇得兩股戰戰的王良,抖動手中的長刀,舞出兩個耀眼的刀光,抽到歸鞘。
王良打壓殷琥不成,自己反而被弄得灰頭土臉,臉麵全無,一臉鐵青地轉身想要離開,卻被橫跨一步的殷琥擋住了去路,大驚失色地喊道:
“殷琥,你還想要幹什麼?”
“標爺,關門!”
殷琥收起之前麵如表情的陰森麵孔,露出自認為溫和的笑容,勾搭這王良瑟瑟發抖都肩膀,說道:
“王書吏,本官受朝廷委派,出任裕豐倉巡檢司副巡檢一職,多天來無所事事,日子過得誠惶誠恐,唯恐有負朝廷恩德,此後定然將巡檢司好生打理起來。清點貨物入庫是巡檢司責任,還請王書吏跟本官一起開箱清驗,盡早完善三方程序,把這批貨物轉入丙字號倉房中。”